虽然不知道梦浮屠是怎么跑掉的，但很明显，出现这些异常是因为陆如洄追过来了。

梦浮屠是直面压力的那个。

它身上出现了类似烧伤的痕迹，面具原本破了的地方更是直接起火。

破口被烧得越来越大。

梦浮屠强撑着催动能力——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但确实是摆脱了陆如洄。

至少看上去是摆脱了。

没有红光。

没有震动。

也没有灼热感。

而且这样的平静维持了十分钟以上。

代价是梦浮屠站不稳要往地上倒，虽然眼疾手快抽出唐刀撑着，但吐血吐得停不下来。

普通人类按这么个吐法吐血，估计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

梁雨知道它不是人。

但她还是强忍强烈的晕眩感，和灵魂层面的不适过去扶它。

“你现在什么感觉？”梦浮屠按住她的手问。

那双手明显僵了下。

不过梁雨还是尽力在描述了：“脑子很活跃，但也很乱。

有种强烈的不安定感。

就像在一片大雾里迷路了一样。”

梦浮屠松开抓着梁雨手腕的手，继而低笑两声：“那就对了。

我们成功了。”

它抬起头。

脸上的面具被烧掉了大半，露出鼻子和半张嘴。

梁宿、梁语能很清楚地看到它的表情，并且联想到梁宿狂笑的样子。

这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和梦浮屠种对应自己的灵魂构成面对面会造成什么后果，梁宿已经知道了。

只是她们好像除了绕到它身后之外也不能干什么。

唯一的好消息是：

梦浮屠面具破口边缘的暗红色已经逐渐暗下去，有要变成灰黑色的趋势。

也就是说，那破口不会越烧越大。

破损的面具微微发亮。

梦浮屠借着梁雨的力气站起来，然后从喉咙里挤出一连串笑。

可能是因为喉咙里有血块，它的笑声听得人心里发毛：“我们在过去！我的过去！”

破洞处的脸反复变幻。

红芒从它身体各处逸散而出。

明明灭灭。

仿佛呼吸。

立在一旁的梁雨脸上也带了笑，低声说了句“太好了”。

她那没什么血色的脸被红光照得仿若地狱的鬼魅。

——她要改变一切。

不止是自己的不幸莫名其妙的人生，还有名为“命运”的枷锁。

黑火在她脚底蔓延。

梁雨闭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