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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花瓶》想通了后,她就想给自己几个巴掌。
她没必要活得战战兢兢,完全可以过得肆意些。
看到陈烈的来电显示,她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要是没碰到陈烈,她可能不会觉得自己这么蠢,碰到了陈烈,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不是一般的那种,对着镜子她试了好几种笑法,还是觉得自己太蠢。
蠢是没药救的,她想,要学着聪明一点才是正理。
深吸一口气,她才接了电话,接电话的时候,这个心呀跳得更厉害,感觉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刚应了一声,就听到陈烈的要求,当然是想要拒绝的,听到他说到后面的话,她顿时垮了脸。
卫明夫妇都在那里,她更是觉得自己蠢了,想跟卫殊越来越觉得……
终究是忍不住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记巴掌,她整个人都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身上还是那套叶增学给挑的小礼服,懒得讲究什么形象的,她直接趿着拖鞋就出了周家,手里就捏着个手机,别的什么都没带。
陈烈的想法,很难理解,怎么就没上山,非得她下山?
她心里嘟囔着,还是一步一步地下山,夜晚的风,没能吹散白天留下来的暑意,走下山时,她身上全是汗,粘粘的,极不舒服,就想赶回家去冲个澡,那才是最享受的事。
远远地就看到陈烈,车子停在路边,他并没有坐在车里,而是靠在车外,身上还是三件式的西装,笔笔挺挺的,指间夹着根烟,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瞧过去时,她脚步都慢了许多,离得越近,她的脚步越慢。
有一句话叫做近乡情怯,她想自己大抵也是这样的。
“脚疼了,走不动了?”
她走得慢,就听到他个声音。
声音挺轻,并不重。
她到是觉得这声音分外的重,压在她心头似的,眼皮子瞬间跳了几跳,晓得他可能是为了晚上的事是来找她,“没呢,哪里疼,我什么都不疼——”
她嘴上说着,脚步也加快了,很快地就走到他面前。
陈烈吸口烟,呼出烟雾,眼神微凉,“什么都不疼?我以为你疼得慌,才找上叶增学,怎么是不疼的?”
她听得莫名其妙,着实不太能理解他的话,“什、什么?”
“你想红,找我就行,你搭上叶增学做什么?”相对她的疑问,落在他眼里就成了装傻,“叶增学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没分没寸的——”
她似乎明白了,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没呀,又没想红什么的,是他找上门来的,我怕他有什么念头,就虚以委蛇了,他想挑拨我们耶,我能不顺着他,想知道他要搞些什么鬼嘛,好歹你公司有我股份耶,我总不能让条毒蛇把我们公司给毁了吧?”
是呀,她就想打这个主意的,万一叶增学有什么念头,她可以第一个知道,也好让陈烈防范嘛,别让公司赔了钱撒,听听,她多好的想法,可惜她自己也说过了,她干这样的显得太蠢。
论心计,她是叶增学的对手嘛?
是才怪!
“我们”两个字叫陈烈的眉间稍稍地松开了些,对她的想法简直是要跪,不是他对她没信心,实在是智商这个东西是天生的,后天也只能是学着情商多一点,掐了指间的烟,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好好念你的书,别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当我是能让叶增学随便算计得了的人?”
她一乐,自然就拍马追上,“那当然,您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丝毫不掩饰她对陈烈的赞赏。
“以后有什么事不许自作主张,知道了吗?”他还再吩咐她一声,免得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发生,让他防不胜防,“省得叫卫殊担心,也叫我担心,晓得吗?”
她讷讷地应着,忍着不去挥开他的手,他个手怎么就一直落在她头上了,还以能不能放开了?“我感觉挺郁闷的,想我都好几十岁了,如今还要念书,拼个文凭什么的,觉得挺怪的。”
“人家小姑娘不都是这么过的?”陈烈听得好笑,觉得她的年龄跟没长一样,“你真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真好几十岁了?”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这种事哪里有愿意的,谁不巴望着自己能年轻,越年轻越好。
“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的。”她又露出小得意,眼睛里那光亮如璀璨的星子一样,“想想也挺可怕的……”
她就怕卫殊晓得这事,也许会恶心?想起来就觉得接受不了,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是最接受不了的事,那肯定是卫殊的态度,那才是她心上最大的伤口,“你不会说的吧?”
“说了有什么好处吗?”他问得坦白。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现在我脑袋里的东西都捋直了。”
“真捋直了?”陈烈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一扫那种郁闷,手指弹弹她个脑门,得到她的瞪眼,反而心头更开心些,“回头看看你课目的安排,有空就到公司来学着,别跟我推,你要是干得不好,我照样炒人,先学着些,你不想以后跟不上卫殊的步子吧?”
她根本不用想也觉得他说得对,立即点点头。
“晚饭吃了吗,我请你吃饭?”她笑呵呵地,“我刚才什么也没吃,肚子饿得很。”
陈烈拉开车门,“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她从善如流地上车,肚子饿才是人生大事,不吃饱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