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在两人身上扫过，忽然对张起灵招了招手，“小官，过来”。

小官抿着唇走到张起灵面前，“族长”，面前的老人算是张家为数不多对他和善的人了，如今他也要离开了。

张起灵拉着小官的手，看着模样清秀舒朗的少年，“苦了你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引得张海成皱眉。

可下一幕更是让他眉头紧锁，冷喝出声。

就见张起灵将手上代表身份的扳指取下，戴在了小官手上。

张海成眼中都要喷火，“老头，别不识好歹”，他从来不曾对张家做什么，除了是主支分出来的以外，就是为了小官了，结果这老头就要死了给他反将一军。

小官也有些无措，想要将拇指上的扳指取下，却被张起灵紧紧握住手。

张起灵看着张海成眼里的不满竟然笑出声，“我要死了，可张家还有人在，您也要为小官着想”，说完看向小官，“虽然张家族长不是好差事，可只要找到族长信物六角铃铛，躲过天授，你就是张家最自由的人，就算张家分崩离析，可几百年的底蕴还在，而且”。

张起灵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张海成，这人不会看着小官的张家散成沙的，他就有这样的感觉。

小官有些无助的看向张海成，见他沉静的脸上竟然有些狰狞，“成叔”，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海成看着小官被拉住的手，从怀里扯出一根皮绳，在小官疑惑的视线中将绳子上坠的铃铛系在他脖子上，成人拇指大小的六角铃铛，上面符文繁琐精美，明明是铃铛偏偏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张起灵看着那铃铛笑容更大，屋外都能听见他的笑声，“我就知道，小官最合适”，说着松开拉着小官的手，一手撑着一旁的手杖让自己坐正身体。

“叫他们进来吧”，张起灵声音沉重，他知道自己就在今晚了。

张海成看了眼小官，示意他去叫人，自己则拉着椅子坐在一旁。

看着他这样子，张起灵笑着开口，“我那孙子说起来和小官差不多大呢，等我死了，让他们下山吧”。

张海成深深看了眼张起灵，轻嗯一声，“你倒是会算计”，说完听着人进来的脚步声缓缓站起身，看着一群人涌进来，走出去和小官到前厅坐下。

“想当这个族长？”张海成看着小官，想知道他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一支的使命他不在意，族里曾有人在意过，可那一次的心善却换来了有心人的觊觎，之后便没有人再有这样的心思了。

小官低头看着手上的扳指，半晌才看向张海成用力点头，“想”，不是为了张家，而是这里是自己父亲的家，是他和成叔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看着小官眼底的坚定，张海成勾起嘴角，“那就当”，左不过再多留十几年，他有的是时间。

小官沉稳的脸上难得勾起一抹笑，可听着屋内传来的呼喊声，那抹笑意被清冷取代，现在，他又失去一个对他和颜悦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