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李阳与李四福在简朴的办公室里坐下。李四福的老母亲又端上了两道热腾腾的菜肴，歉疚地看着李阳：“这是我为工人们准备的大锅饭，别嫌弃啊。”

“大娘，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李阳摆手道：“正好，我也想尝尝大娘的手艺呢！”

"你不在意便好。"大娘欢喜地回应：“那你们继续聊，我去外面一会儿。”

"别走啊！"

李阳连忙挽留大娘，"你也一同享用吧！"

"这……不太合适吧？"李四福迟疑地问。

他心里其实是希望老娘能留下来一同用餐。

不过，李阳此行是为了与他分享内心的重负。

有老娘在，他不确定能否敞开心扉。

"哪里不合适了！"李阳起身，拉着大娘一同坐下，"我又不是和你商量什么秘境策略，还需避嫌吗？"

"那就依你！听你的！”

李四福痛快地应道。

大娘拗不过李阳，只好陪他们一起用餐。

酒过数巡，李阳也打开了话闸子。

他毫无保留，将自己的困境——与南宫世家的纷争，一口气倾诉出来。

听完李阳的故事，母子俩都被深深震撼，良久无法言语。

许久后，李四福才回过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道："难怪你心烦，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让人抓狂！"

李四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

"说什么呢！"大娘轻轻戳了戳李四福，责备地看着他："喝了点烈酒，嘴巴就管不住了吗？"

李阳笑着制止大娘，"我们这些卫士都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怪他。"

见李阳不在意，大娘这才安心。

她知道儿子是李阳的老队长，但现在他们的身份悬殊，她认为李四福在李阳面前应该有所收敛。

但她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哪个未曾放肆过？

这点粗鲁对他们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李四福摇头叹气，接着说："本来这是你的家事，我无权多言，但我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你就当我醉话连篇吧。" "好，你说吧。"李阳微笑着点头。

"南宫博定当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四福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然后低沉道："但你外祖母并不知情，现在处在两难之中的是她，最受折磨的也是她！"

"小李，我父亲走得早，你父亲也走得早。"

"想要孝敬父母却无法做到的心情，我想你一定感同身受。"

"现在，你外祖母可以说是你母亲最亲近的人了……"

后面的话语，李四福没有继续。

他相信，李阳能理解他的用意。

李阳确实理解。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

只是现在理解得更为深刻。

尽管任桐华只给了他生命，没有养育他，但这并非任桐华的本意，她本身也是个受害者。

母亲心中一定不会怨恨她。

如果任桐华离世，母亲最亲近的人也将失去。

那时，她也将品尝到孝亲无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