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莫驭道，“在有万分的把握和绝对的必要之前，我不会贸贸然地去寻求命运的帮助。”

腹黑的领主大人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我的骑士，你刚刚也体验到了吧，这种明知对方将要赴险、恨不能以身相代的感觉，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你的心脏，让你担忧、痛楚，却又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伊亚利恩猛地一怔。

莫驭伸出左手，抚摸着骑士的脸颊：“我的骑士，请你牢牢记住刚刚这种感觉。当你每一次想要以身涉险，为我、为世界或是为了你眼中的大义牺牲你自己的时候，都请记住——你的领主，我，会体验到这种痛苦的感觉。

当你每一次想要殉道成全自己的时候，都是将这种痛苦施于我身。”

伊亚利恩的喉头滚动。

莫驭能看到那颤抖的银色长睫之下，银色的眼眸之中骑士内心的挣扎与苦痛。伊亚利恩似有万千话语，最终却被尽数咽下，化作了长长的一声无奈的叹息。

“您好过分。”伊亚利恩撒娇般用脸颊蹭了蹭莫驭的手心，就像一只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大猫，清冽的嗓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纵容：“您明知道我无法容忍自己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情。”

莫驭轻轻扬起嘴角：“我是一个护短的人。你知道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孤儿院那种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一个人的。

无论是一支笔，一块橡皮还是一个本子，只要被大一些的孩子看上的东西，都有可能会被抢走、或者毁掉。

所以，我对于一切‘属于我’的东西和人，都非常的看重。

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所有物，或者我所珍视的人……哪怕他们自己选择伤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虽是一个崇尚个体自由与选择的人，但这是我唯一无法尊重并放任自流的‘自我意愿’，无论花多大代价，我都会阻拦这种结果的发生。

如果说一遍你仍不记得，那么我会一遍又一遍地，用各种方式，将这一点烙在你的心里。”

莫驭低下头，鼻尖轻轻蹭着伊亚利恩高挺的鼻梁。

“伊亚利恩，我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甚至到了有点偏执的程度。”莫驭道：“一旦被我纳进了我的掌控范围，我就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逃离。

或许，我会比光明教会更为恶劣。你尚未逃离那个狼窝，可能就要落入我这虎穴，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伊亚利恩稍稍退后了一点，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微笑着仰视着他的神明：“我已不止一次地说过，我这条命，已彻底地属于您。无论您对我做些什么，只要不是让我伤害我所爱的人与世界，我都会甘之如饴。

没有人比我更为了解光明教会的恶，在那里，我从未交付我的信仰与真心。只有您，才是我所选择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