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千七百零七章黄粱一梦(1 / 2)
作品:《太荒吞天诀》柳无邪敢想敢干,悄悄祭出吞天圣鼎,漆黑的洞穴,将周围几百只幻梦蝶收入其中。
当幻梦蝶进入太荒圣界的那一刻,并非跟柳无邪预想的一样,幻梦蝶进入太荒圣界后,居然无法生存,身体不断炸开,化为大量的斑斓液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幻梦蝶无法在太荒圣界中生存。”
柳无邪一脸疑惑之色,这些斑斓色的液体,不断流淌,幻化出各种梦境。
“难道是那些彩色竹林的原因?”
柳无邪很快想到,这些幻梦蝶平时的时候,犹如竹叶一般......
晨雾如纱,缠绕在归墟大道的青石阶上。十二名远征者踏着露水前行,脚印深深浅浅地烙在湿润的地面,仿佛是大地悄然记下的誓言。他们已行出三月有余,穿越回生原、横渡冥河裂谷、翻越断天山脉,每一步都踩在前人未曾涉足的边界之上。
起初,他们还能听见身后圣城传来的钟声??每逢春分与秋祭,守道盟约总会敲响七声大钟,为远行者祈福。可如今,连风也变得陌生,吹拂而来时带着一丝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像是从时间裂缝中逸散而出的低语。
“你们有没有觉得……”走在队首的少年阿岩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这片天空,颜色不对。”
众人抬头。头顶苍穹本应湛蓝如洗,此刻却泛着淡淡的紫晕,云层边缘透出金红光芒,宛如晚霞倒悬于清晨。更诡异的是,那些云并不流动,而是静止不动,如同被某种力量凝固在了半空。
“不是天气。”队伍中的医女清漪低声说道,“是法则变了。这里的天地元气……紊乱得像一场未完成的梦。”
她取出腰间一枚由始祖树叶脉炼成的测灵符,只见符纸微微颤动,随即化作点点光尘,飘向北方。那是共鸣??来自桃树根须的记忆牵引。
“我们离它越来越近了。”清漪喃喃。
“‘它’是什么?”一个瘦弱少年怯生生地问。他是柳十的曾孙小满,自幼体弱,却坚持要来。他说:“太爷爷走的时候没留下一句话,只把这根铁杖交给我娘。她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它的重量。”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半截断裂的铁杖残片,通体乌黑,毫无灵光,可在昨夜子时,它曾自行发热,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似是在回应远方某物的召唤。
林烟曾对他们说过:“九渊之下,并非终点。真正的战场不在深渊,而在人心深处。你们所寻找的,不是敌人,也不是答案,而是自己为何出发的理由。”
这句话,成了他们在寒夜篝火旁反复咀嚼的经文。
这一夜,他们在一片荒芜谷地中扎营。四周寸草不生,土地干裂如龟背,唯有中央一株枯树孤零零矗立,枝干扭曲成诡异的人形,仿佛曾有人在此处被活活抽干精血而亡。
“别靠近那棵树。”苏璃临行前叮嘱过,“若见异木生形,必有执念寄宿。那是‘情劫’残留的影痕。”
可就当众人围坐取暖时,小满忽然起身,朝那枯树走去。
“回来!”阿岩厉喝。
但小满仿佛听不见。他的双眼失焦,脚步平稳,口中轻轻哼起一支童谣??那是姑苏常唱给孩子们听的曲子,关于一个白袍男子如何用一生点燃灯火。
他在树下站定,缓缓抬起手,将铁杖残片贴在树干上。
刹那间,整棵枯树剧烈震颤!裂缝中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枝干流淌而下,竟凝聚成一行字:
>**“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小满茫然低语。
“记得那个雨夜吗?你躲在灶台后哭,说爹娘不要你了……是你太爷爷把你抱出来,用这块铁杖敲了三下屋顶,说:‘看,雷神也在为你鼓掌呢。’”
声音幽幽响起,不是来自树,也不是来自风,而是直接钻入每个人的脑海。
阿岩猛地拔剑,却发现体内灵力竟无法调动。不只是他,所有人皆感经脉冻结,唯有心神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沉入记忆深处。
他们看见了??
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他人之痛**。
清漪看见母亲死前最后一眼望向她藏身的柜子,嘴唇无声开合:“活下去。”
阿岩看见父亲战死沙场,手中紧攥一块染血布条,上面绣着“平安”二字。
另一个女孩看见族人焚烧她的家,因她觉醒了疑似“影民”的征兆,哪怕她才六岁。
这些画面并非虚构,而是千百年来所有因“爱而不得”、“信而被弃”、“护而不成”所积攒的悲恸,被“?”收集、封存、发酵,最终化作侵蚀世界的毒种。
而现在,它们正通过这棵枯树,反向注入十二人的心神。
“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清漪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嘶喊,“我不认得这些人!我没有经历过这些!”
“可你感受得到他们的痛。”那声音冷冷道,“只要你还会流泪,你就逃不开情劫。你以为你们是来斩灭它的?可你们本身就是它的养料。”
火焰熄灭,营地陷入死寂。
只有小满依旧站在树下,脸上竟浮现出不属于孩童的沧桑。
“你说错了。”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老者,“我们不是它的养料。我们是……解药。”
话音落下,铁杖残片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虚影自其中浮现??模糊、佝偻、拄着断杖,正是柳十当年的模样。
“孩子。”那虚影轻声道,“你能听见我,说明你心里还有‘信’。不是相信神明,不是相信命运,而是相信??有人愿意为你撑一把伞,哪怕他自己淋着雨。”
小满泪流满面,却笑了:“太爷爷……我把你的杖带来了。你说过,只要它还在,守护军就不会倒。”
“好孩子。”虚影伸手,似想抚摸他的头,终究只是穿过,“现在,轮到你们举旗了。”
光芒散去,枯树轰然崩塌,化为灰烬随风而去。众人恢复知觉,惊觉彼此都已泪流满面,但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恐惧,却悄然退去。
“原来……”清漪抹去泪水,声音坚定,“它最怕的,不是力量,不是神通,而是我们敢于直视痛苦,还愿意继续前行。”
阿岩重握长剑,剑锋映照晨曦:“那就让它看看,新一代的守护者,是如何在黑暗里种出光来的。”
七日后,他们抵达北冥雪狱。
断天碑废墟之上,那截破土而出的枯枝已然长成一人高,通体漆黑如墨,唯顶端新绿不灭。周围百丈之内,冰雪不融,空气凝滞,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就是这里。”清漪取出始祖树叶脉罗盘,只见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枯枝核心。
“但它……没有恶意。”她惊讶道,“这股气息,像是在等待什么。”
“等我们。”阿岩走上前,凝视那抹新绿,“它不是怪物,是种子。是柳主上当年未能带回的一缕意志,藏在这片极寒之地,静静孕育。”
他们依林烟所授之法,在枯枝四周布下同心阵,以十二人心跳为引,以血脉信念为媒,试图唤醒沉睡之物。
当最后一人落位,小满捧起铁杖残片,轻轻插入泥土,正对枯枝根部。
霎时间,天地变色!
狂风呼啸,雪浪翻腾,一道巨大光柱自地底冲天而起,贯穿云层!光中浮现万千影像??
有柳无邪跪在母亲坟前发誓守护天下;
有姑苏独坐桃树下守候数十载;
有黎煞彻夜施针救活濒死者;
有苏璃一剑斩断邪祟命脉……
这些都是“守护”的瞬间,却被一一剥离、压缩、封印于此,成为对抗“?”的核心力量。
而现在,它们终于找到了新的容器。
光柱缓缓收缩,汇聚于枯枝顶端,那一抹新绿竟开始舒展叶片,绽放花苞。花瓣层层打开,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实,内里仿佛包裹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清漪屏息。
“是‘情核’。”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黎煞坐着机关轮椅,在数名弟子推动下来到现场。他双目浑浊,却透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情劫。”他咳嗽两声,缓缓道,“柳无邪之所以能赢,是因为他早已把自己活成了‘容器’??盛满了别人的希望、痛苦、信任与爱。而这颗果子里的,是他当年来不及带走的所有执念与遗憾。”
“我们要吃下它?”阿岩震惊。
“不是吃。”黎煞摇头,“是接纳。就像当年始祖树接纳了他的根须一样。你们每一个人,都将继承一段记忆,一段情感,一段责任。从此以后,你们不再只是自己,也是他精神的延续。”
“可我们会变成他吗?”清漪问。
“不会。”黎煞微笑,“你们会成为比他更强的存在??因为他走了独行之路,而你们,是一群并肩而行的人。”
沉默良久,小满第一个走出队伍。
他走到果前,仰头望着那光芒流转的果实,轻声道:“太爷爷没能亲眼看到太平,我想替他多看几年。所以……我愿意接受。”
他张口,咬下第一口。
刹那间,金光涌入眉心,他身体微颤,眼中闪过无数画面??战火、哭泣、离别、重逢……最终定格在一个老人拄杖立于城门,笑着说:“主上,早点回来吃饭。”
小满落泪,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