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3章 飞近天堂(1 / 1)
作品:《我被不在了》尽管我几乎知道这是催斯洛娃在捉弄我,但我一边动手阻击那个不明飞行物,一边又在想那个荒原的纠葛,一边又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命令我,我的心不在此,我的心在苏格兰高地,我想起了某个诗人的一句诗。我的心不在了,它已经停止了跳动,我连一心都不可以用了,更不用说一心二用,更更不用说一心三用了。所以,说时迟,那时快,我的灵魂瞬间听从了那个命令,飞离了仍然被女空飞压着尸体,重新拥有了以前那种自由畅快轻松甚至快感的飞行,有点像那次我和那个新新冠病毒拉伸扭变过程中的最后那段至今让我魂牵梦绕的快意感觉。
我紧闭双眼,我睁着眼怕晕倒了,我只是感觉我的前方有一种不明就里的引力在不断地牵扯着我的飞行,因为似乎许久没有这种自由畅快轻松快感的飞翔,因此陷入一种十分陶醉快意甚至有点儿慵懒放纵的感觉,就像脱光了衣裤,一头扎进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水,就像我一直梦想但至今未能再次成行的九寨沟五彩池畅游一样(上次是因为游客太多,我没站稳,被一些小屁孩挤到五彩池之一中去了,还没来得畅游便被救生员给打捞起来了,像个落汤鸡一样,还好,没有人说我是条落水狗!),我幸福地躺平地一丝不挂地闭目游弋在某种说不出来的液化体中,忘记了我已经很不在了的可悲生态(不,不,不。是死态!),似乎觉得这就是上天堂了吧!(清醒时再加的注释:天堂是活人见不到的,只有死人而且是最幸运的人才能上天堂。我这辈子不知道幸运为何物,所以我当时怀疑我是否是真的要上天堂了!)
我不敢也不愿意似乎也不能睁开双眼,因为我怕一睁开双眼,我的这种神仙状态会颠然消散,甚至眼前出现迪伦和崔斯坦等曾经多次往返的恶鬼密布的那个丢人的荒原。我更怕突然间堕落到唐僧师徒曾经多次遇险的那些妖怪布下的各种诱人的吃人陷阱。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坦坦白白地承认我不认识观音菩萨,也不认识上帝,也不认识什么先知,更不认识那些道仙狐魔,我没有任何法力,只有一颗不太安定的有些色咪咪又胆小如鼠的似乎已经停跳了三天有余的破碎的心。我尽管多年自诩为人师表,满口仁义道德,鄙视权贵和金钱等身外之物,喊着减肥,愿意捐献遗体,甚至愿意变卖所有家产,支持以任何方式收复祖国宝岛台湾和其他被洋鬼子们变着花样侵占的我华夏神州领土,但我只是一个思想伟岸的巨人,而所有那些信誓旦旦的伟大的计划和愿景几乎都只是一个灿烂千阳之下的肥皂泡。而今我已几乎跃升到天堂或者天国,我这是不是早上出门选对了方向和时辰,碰巧踩到了一条恶狗刚刚阿在路边并还冒着热哄哄的臭气,熏得我喘不过气来的狗屎堆!?
我陶醉在似乎比神仙还要好几倍甚至几十几百倍的自由畅快的之旅之中,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但我努力在想,我又何德何能享受如此高大上的死法?我虽然不是什么恶人,没有干过哪怕一件有害天良的坏事,但我也不是善男信女,更不用说像我们院子里的小伙伴改编的张山版小青故事中的张山那样不杀生。我没杀过人,也没有动过杀人的念头,我没有任何仇家,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想杀个把人什么的来玩玩。
但我杀过鸡鸭,小时候老家杀过年猪我帮过忙,也算帮凶。
我帮忙赶过自家养肥的猪儿走向杀猪匠站着的那个案板附近,尽管我听见我们家那头可怜的猪儿在叫我救救它,但我每次都充耳不闻地晴着泪花高高兴兴的吆喝着,不仅如此,当我看见我家那可怜的猪儿被杀猪匠一刀捅破喉咙管,一股鲜红的猪血喷涌而出的时候,我赶紧端着那个已经放了些盐的大搪瓷盆子准确地接住了那股汩汩直流的血的河流。啊!哎!罪过罪过啊!我现在想起来我是多么的冷血啊!我那时为什么只知道那白花花的肥肉是多么的好吃,怎么都没有想过哪怕一次,我家的那一头头可怜的猪儿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啊!要知道,我每天上的所谓厕所就是那个猪圈坑,我有时一上就是半把个钟头,不是我便秘,而是我要和我家的那个猪猪说说心里话啊!我可什么都给她们或者他们说过,包括我喜欢狐仙小青和村里的小芳等这些事都给她们或者他们说过啊。而且,当我每次都要求他们或者她们给我保密的时候,他们或者她们都发誓满口答应了的,而且从来没有食言过。因为,直到今天我要上天堂的时候才由我自己坦白,我暗恋小青和小芳的事只有天老爷知道啊!我家的那十几头猪儿们啊,我后悔我忏悔我的无情无义啊!你们就原谅我的无情和无质与无知吧!我还要再厚着脸皮求你们一次,我就要上天堂了,你们不会跳出来坏我的好事吧!求求你们了哈!
而至于鸡鸭那我就更是追悔莫及啊。
小时候家里太穷,除了粮食短缺外,其他的就更是奢望了。但我母亲想尽办法养了几只鸡鸭。这些鸡鸭生的蛋大都被悄悄地变卖变成钱来购买油盐和供我们上学的学费。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每周回家,母亲都悄悄地在我的饭碗里搁一两只煎得油咩扑鸡鸭蛋,让我悄悄地和着白米饭几口扒拉下,不然让我的姐妹和弟弟看见了嘴巴流口水。要知道,那时我家人口多,如果每个人都吃一两个鸡鸭蛋,我家一个月的油盐钱和我们的学费就要泡汤了。所以,我感谢母亲对我的偏爱和厚爱,也感谢我们家那些年悄悄生长的那些鸡鸭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