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的脸此刻变的越发渗人了。

无妄上赶紧将她搂进怀里，一脸的不知所措，“阿唯，你挺住，我一定想办法替你换具身体。”

司唯此刻已经昏昏沉沉，对于无妄说的话也根本没听到。

因为她正在聆听另外一道声音。

“司家小辈，皇朝更迭是常态，也是规则，没有哪一个朝代可以经久不衰？”

“你着相了，为了已经湮灭的司家皇朝，居然敢接受神明的气运，你司家历代积累的功德被你挥霍一空。”

司唯大惊，她虽然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但听口气，她也能知道此人并没有恶意，喊道：“神明的气运？我不知道，请前辈救一救司家。”

“你确实不知道那是神明的 气运，也不是你自己想要的，但你在回到这方世界后做出的一些决定，已经决定了你的未来。”

“天地规则未必慈悲，但总会给人留一线生机，但你做出的决定，也等于放弃了那一丝生机。”

“什么意思？”司唯恍惚，她做了什么决定，“肯请前辈解惑。”

一声悠远的叹息声响起，“你若在醒来之时便规劝无妄放弃争夺这皇朝和进行赎罪，那么你便抓住了这一线生机。”

“而你非但没有，反而还接受再度换一具身体，然后与陆惊漠争夺，甚至想要复仇。”

“你把这一线生机断的干干净净，已经无人可救你了。”

司唯突然剧烈扭曲，她好疼，心里疼，身上更疼。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证明父皇没错而已。”

她猛然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担忧的无妄。

心中恨意，顿生。

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他，大乾不会灭亡，父皇也不会自杀。

也是他的缘故，为什么要把已经死了且转世的自己召唤回来？

她死没有关系，哪怕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可是她连累了司家其他人。

她就是个罪人，罪无可恕的大罪人。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要把我召唤回来？”司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无妄的胸前衣服。

无妄看到她仇恨的眼光，心里如被刀割一般疼。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她肯定没错，错的只是他。

“阿唯，别激动，是我自私了，想要看看你，想要你陪着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但不要伤害自己。”

他又看到她嘴角留下了血，有神识的他可以看到这血不是内伤流出来的，而是她在咬舌头。

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他很坦然承认所有错误，只希望她不要继续伤害自己。

在黑暗的通道中，司唯根本看不清无妄的脸，但听着他的声音，她也知道他此刻有多着急与心慌。

心，不自觉软了。

没有回来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回来后恢复记忆的那一瞬，她恨的同时又窃喜。

这人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就算当初狠心斩断一切去死。

那也是因为她无法承受司家人都死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