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没有感觉小孩在闹脾气，他一如往常一样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最外侧。

等被子都整齐地盖好后，明恬翻来覆去都没有任何睡意，他侧过身，看着对方的侧对着外侧的身影，心中的烦躁无处发泄。

许久后，明恬突然动作，如同一只动作迅捷的小猫，猛地扑向祁淮。他的脸颊紧贴着祁淮的后背，那里传来的是对方冰冷的体温和布料的柔软。明恬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祁淮的腰身，手指轻轻地抓握着对方的长衫。

祁淮的身体微微一僵，感受到后背贴近一片柔软和温热的呼吸，察觉到是某个小家伙后，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内，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明恬微微张开眼，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他小声道，“哥哥，你知道吗....”

“小舜他们都说我是你的童养媳，长大之后是要嫁给你当老婆的，这是不是真的啊。”

祁淮微微一怔，转过身，面对着明恬。在微弱的月光下，祁淮的面容显得更加深邃。他凝视着明恬那双明亮的眼睛，缓缓开口，“只是传言罢了，不必当真。”

明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倔强地说道：“可是，哥哥，你总是对我很特殊啊，只同意我叫你哥哥，就连小舜他们都只能叫你老大，我对哥哥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啊。”

祁淮沉默了片刻，他轻轻地抚摸着明恬的头，“你还太小了，不适合谈论这些。”

明恬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紧紧地抱住祁淮，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哥哥，我明明已经长大了。”

感受到对方细腻的肌肤，祁淮愣了愣，指尖微颤，但做不到将小孩推开的打算。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对于我而言，的确是很特殊。”

“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那种关系。”祁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明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将头埋在祁淮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我知道了，哥哥。”

祁淮感受到对方的失落，心中有些不忍，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他和小孩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作为已经活了上千年的鬼怪，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而且近一百年，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本体四号客栈的逐步衰弱，他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而对方是鬼怪中的新起之秀，必然是有大好前程的，他不想耽误小孩。

他轻轻地拍了拍明恬的背，“快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明恬没有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渐渐平稳下来，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而祁淮也闭上了眼睛，但心中却难以平静。明恬对他的感情并非一日之积，但他却不能给予对方想要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