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墓园，一直处于“客满”的状态，有的墓前放着花束，有的墓前还有烧剩下的蜡烛头，有的墓碑上插着避雷针，也许生前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其家人害怕被雷劈，所以做了防范措施。

总结来说，是个其乐融融的墓园。

江洋穿着昨天下午刚买的黑色正装，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一对俊男靓女的黑白照片。

江洋有时看到师傅和师娘的合照，会从心里发出感叹，师娘不仅长得漂亮，基因也很强大，她嫁给裴老头这样的歪瓜裂枣，竟然能生出这么英俊的儿子，儿子也娶了漂亮媳妇，又生了漂亮的裴知予。

哎，抛开所有不可能因素，只有“儿子随娘”这个解释。

裴老头伸手摸摸墓碑，脸上没什么表情，这十几年里，该说的话，都对着照片说完了，更多的思念，只能在梦中倾诉。

裴知予拿出香炉，往香炉里倒满大米，插上三炷香，又拿出几种水果摆好，随后站起身。

江洋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退到裴老头身侧。

三人并排站着，看墓碑上的那对夫妻的照片，沉默了许久... ...

突然，

江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老头和裴知予同时转头，看向江洋，爷孙俩动作整齐划一，同款疑惑，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江洋笑着说道：“师傅，当年您收师姐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给儿子找媳妇？”

“瞎说。”

裴老头没好气的白了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语气虽然还带着缅怀，但相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你师姐的天赋虽然没有你那么强，但也属于万中无一，说真的，要不是自己儿子，我是真舍不得丫头嫁给他。”

“？？？”裴知予惊疑不定，差点儿就没自己了。

江洋点头，咧嘴笑道：“师傅，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早死的。”

裴老头愣了愣，随即想到自己徒弟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找回遗骨，是裴老头心中最后的念想，如今完成了，他心中空出的那一块，终于是填上了。

而其中最重要，不能与人言的目标，也完成了。

裴老头心情不错地背起双手，转身走上石板小路。

“回吧。”

裴知予跑过去，伸手挽住爷爷的胳膊，慢悠悠走着。

江洋站在墓碑前，看着那对夫妻的黑白照片，身姿不由得挺拔了几分，挺起胸膛，整理了下衣领，对着那对夫妻重重点头，像是答应了某种请求。

... ...

高空中的朦胧之月安静地悬挂在天上，依然是那般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