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大肥鹅，居然还敢过来，屁股还没被我踢够吗？”

古树下，莉莉可有气无力地躺平在那里，脑袋一侧，倾斜的视角里能够看见黑天鹅的黑丝双腿慢慢走向自己。

虽然“大肥鹅”这个恶搞称呼让人嘴角抽搐，但黑天鹅并没有在意，站在莉莉可面前，环顾空无一人的四周，惊叹道：

“你把南玲所有扭曲者都杀掉了？”

“不然呢。”

莉莉可翻白眼道：“这是最省事的方法，你想来当圣母指责我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令使小妹妹。”

黑天鹅走到古树前，伸手抚摸，用心感受它的“记忆”：“我还以为你会放着不管，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

“呵呵，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莉莉可站起身，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便开口道：“话说，如果「忆泡」的你见到黄泉她们，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像是把黑天鹅给难住了，她站在原地矗立，保持手搭在古树姿势一直未变动。

“别在我面前这么光明正大地窃取记忆啊喂！”

黑天鹅躲掉袭向屁股的一记侧踢，满脸赔罪地笑道：

“被发现了呢，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将南玲交给「忆者」，让它在某种意义上得以永存。”

莉莉可听后摇头不屑一顾，随脚踢飞一块无辜的石子，问道：“那有意义吗，已经毁灭的东西，就算被记住又怎么样？”

黑天鹅笑了，她走到刚刚被莉莉可踢飞的石子面前，指着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毫无疑问，一块刚被我踹开的石头，正如和你的问题一样没有营养。”

听到这样的回答，黑天鹅并不生气，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口中喃喃道：“一块石头......我觉得不止如此。”

“它还是一座壁炉的一部分，一座纪念碑，一座.......”

“停停停，我知道你们「忆者」的手段，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莉莉可罢手让黑天鹅停下她那喋喋不休。

黑天鹅站起身，脸上露出常用的温柔微笑：“在我来之前，它仅仅是一块石头。”

微风轻拂，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枝丫之间，引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古树在低语，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莉莉可沉默了许久，像是妥协一般叹气道：

“随便你吧，但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必须得告诉我「流光忆庭」的目的，这真的好奇死我了。”

极少人知道「忆者」的存在，他们穿梭于世界的各处，在每一条道路，每一个转角采撷记忆，同时确保自己不留下痕迹，以免被记住。

迄今为止，莉莉可也只遇到黑天鹅一个「忆者」，这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缘故。

“思维即是存在，记忆即存在的证据。构成物质世界的质料终究会毁灭，但它能通过另一种方式长存——记忆。”

“真实与虚假不过是人们的迷思，在成住坏空不断轮回的世界中，又有什么是绝对真实不朽的？”

“王朝会因战争更替，岩石会因风化分解，大海会蒸发，陆地会震裂，以更为宏观的尺度来看，它们的消逝只在呼吸间，在这滚滚万物的洪流中，证明其存在的记忆才是唯一.......”

没等黑天鹅说完，莉莉可捂着耳朵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急忙叫停：

“师傅别念了，听不懂思密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