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喜，一句“风师弟”还不及说出口腰上就骤然中了一脚。

“呯！”

鞋底与柔中带刚的腰肌相碰的声音在风雪中被拖得意外的绵长，步惊云还来不及呼痛并思考聂风是怎么使出的这种高级技能就被踢出了风雪之外。

他的脸与地面摩擦，泥沙的粗糙像是砂轮。

……

粗糙的泥沙如同砂轮，刀与剑依旧在纠缠，步惊云不知何时已是满面尘土，汗液如同浑浊的黄·河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叮！”

雪饮狂刀上的刀环不过是凡铁所造，在两柄旷世神兵的夹击下它根本撑不了多久。

刀环碎了，雪饮狂刀与绝世好剑分道扬镳，刀客与剑手错开了身形。

聂风撞上了步惊云背后的山，步惊云冲进了聂风身后的林。

石碎声声，落木纷纷。

仿佛无知无觉的步惊云用脸完成了刹车，惊醒了一场幻梦。

“刚刚那个……究竟是什么？”

把剑当拐杖用，于乱木中勉力爬起，步惊云强忍住吐血的冲动，一手点住胸前数处穴道，转过身，面向那个缓缓自乱石中站起的身影。

步惊云凝眸一望，聂风的眼中依旧是那邪异的魔瞳，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魔瞳中微微的显出了一丝黑边。

聂风站直身，单手持刀指向步惊云。

寒意如箭，穿胸。

“圣！灵！”

步惊云没学到无名的‘莫名剑法’，否则此刻他最该使的一招便是‘悲痛莫名’，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下那一招必然能发挥出绝大的威能。

但谁说《圣灵剑法》就比不上《莫名剑法》？谁又规定了只有得到名师指点才能成就一世豪侠？

万众起草莽，有枪便是王！

步惊云惨然一笑，他颤抖着撕开了自己的衣襟自怀中取出一物。

A！K！4！7！

当然了，没有人能把那么长的一把枪藏在怀里，步惊云是把枪托拆了才做到的。

像是他这样身体素质的人，有没有枪托其实问题不大。

娴熟地组装上的弹匣，步惊云将枪口对向了聂风。

左手持剑，右手举枪！

“剑十九！”

纵身而起，左手递出绝强剑招，右手扣动冰冷扳机，无情的剑影与炽热的火舌一同扑向了入了魔的聂风。

“咔当~咔当~咔当~咔当~”

弹壳打在步惊云的手臂上，火一般的烫。像是先前那场发生在意识层面中的大战的后遗症，步惊云又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变慢。

A·K的射速不能算得上多快，步惊云挥出十九剑的同时射出的子弹也不过十来发，但这十来发子弹却是在步惊云的精心安排下将剑十九中存在着的诸多破绽一一堵上。

步惊云见过无双剑，甚至还有幸使用过它，他见过无双剑上的二十二个缺口，过去他并不明白那些缺口是什么意思，但在修习了《圣灵剑法》并与独孤鸣详谈过之后他已经知道那些缺口每一个都对应着《圣灵剑法》中的破绽。

堵上破绽，这便是完美的剑法！

面对这一剑聂风再使不出那当头一刀了，但见他左迁右引，聚起了恐怖的刀气与步惊云拆招。

只是很可惜，入魔后的聂风显然是不记得什么上乘刀法了——入魔之前他也没学到上乘刀法，莫邪教他的削笔刀、杀瓜刀、切菜刀虽然“高深莫测”，但用这种刀法来对敌就算能赢也是因为刀法之外的其它因素使然，跟刀法本身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只会这种刀法的他哪里可能挡得住步惊云这破绽全无的一剑？

“噗噗噗！”

混乱之下聂风身上爆出了数个血洞，似红似黑的血液自洞中流出。

魔头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