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圆脸姑娘，编着两个粗辫子，看起来有种很质朴的感觉。

可惜她对待顾客的态度将这份质朴破坏地一分不剩，平均一分钟下来得翻七八个白眼。

宋晨以为顾客马上就会和她吵起来，谁知道面对服务员凶巴巴的态度，那些顾客就像看不到一样。

很快就排到了宋晨：“同志你好，我要一个红烧肉，一条红烧鱼，一碗米饭，谢谢”。

“没有，你瞎啊，看不到黑板上的字吗？”，服务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宋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了今天的供应菜。

考虑到是自己的问题，他强迫自己忽略对方的态度，在心里默念这是七十年代，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观念。

“那我要一个溜肉片，一个尖椒炒豆腐，一碗米饭”，宋晨再次说道。

“尖椒炒豆腐卖完了，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啊，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呢”，服务员再次翻了个白眼。

宋晨第一次体会到了花钱找罪受的感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反驳道：“黑板上又没有写，我怎么知道尖椒炒豆腐没有了”。

看到他竟然敢反驳自己，圆脸服务员蓦地瞪大眼睛，没好气地指着大门说道：“你到底还点不点菜了，不点就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

“我凭什么走？你们服务员不就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吗，翻白眼给谁看呢？给我把你们领导喊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这国营饭店到底是国家的，是人民的，还是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的！”，宋晨的声音不大不小，态度不卑不亢，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他敢和服务员互杠，就连圆脸服务员也懵了。

从她当上这个服务员开始就有了一份自豪感，觉得自己端着铁饭碗高人一等，对待顾客很少有个好态度，却没想到今天踢到铁板了。

听到对方开口就是要喊领导脸上哪还有刚刚那副强势的模样，只见她有些无措地捏紧了衣角，连声音都低了不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找我们领导行不行啊？”。

这一反应可算是惊呆了围观的众人。

“这还是我熟悉的服务员嘛，有生之年竟然也有看到她低头道歉的这一天”。

“谁说不是呢，我每次来国营饭店吃饭都得受一次气，要不是想改善一下伙食都不愿意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下次她要是还凶人我也这样试试”。

......

不管围观群众心里怎么想，但宋晨的目的并不是喊对方的领导，他一个黑户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要不是刚刚对方态度实在太差他也不会发火。

他是来饭店消费的，又不是来看人对自己翻白眼的，就这种态度的服务员放到现在百分百会被人打。

“我现在可以点菜了吗？”，宋晨语气淡淡地问道。

“可以、可以”，圆脸服务员连忙点头。

“一个溜肉片、一个菠菜鸡蛋汤，一碗米饭”。

“溜肉片4毛2，菠菜鸡蛋汤2毛，米饭8分，一共7毛，需要3两肉票，4两粮票”，圆脸服务员飞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