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如烟脸上划过了一丝茫然。

她还没开口，这边禧嫔就又攥着帕子抹起了泪，一副饱受沧桑的模样：“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姐姐我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得吃有得玩，若能再去冷宫过过那传说中的清静日子，就更好了，可如今……如今、不说一模一样，那简直是毫不相干，姐姐没办法了啊……”

沈如烟被她哭的有些头疼，不由打断她道：“姐姐怎么了，你……你有话好好说。”

想到她方才说让她去勾引赵玉楼，她心下隐隐有了些预料，只是雨露均沾的日子还没到她说的这样惨的份上吧。

禧嫔以帕掩面，哭哭啼啼的开口：“皇上……是皇上，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日日召幸嫔妃，白日伴驾，夜里翻牌子，每日都不得消停……夭寿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在她断断续续的表述中，沈如烟也明白了过来。

近日后宫的风向极其明显，她也知道些，赵玉楼还真是白天晚上日日不得消停，不过这才几受不住就有点夸张了。

可禧嫔看着脸色实在不太好，小脸惨白，还泛着乌青，人也瞧着有些虚弱。

她迟疑道：“可这不是正常的么？”总不能是这群女人被自己惯出毛病来了，还想着叫她挡在前头吧。

禧嫔哭声一顿，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还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羞愤。

这要她怎么说，皇帝召了，但没幸？

还丧心病狂的压榨她整晚抄书写作业，写不完不许睡？

……不行。

这脸得要。

她抓着的沈如烟的手又握紧了些，哽咽开口：“可是，皇上心里只有你啊妹妹……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我看得出他不欢喜，你才是他心上之人啊……”

沈如烟身子一僵，脸色比禧嫔更不自然：“姐姐想多了，皇上心里有谁，岂是你我能妄议的。”

“可……可皇上就是喜欢你啊……”禧嫔抬起头，露出泪水哗哗的一张脸，继续哭道，“这样的日子，于彼此都是折磨，求妹妹了，你去找皇上和好吧，只要你肯放下身段低头，皇上那样喜欢你，必然回心转意……”

求你了，别叫他霍霍我了。

沈如烟心情不可抑制的落了下去，她声音平淡又低低的开口：“姐姐恐是误会了，我一个失宠之人，又谈何低不低头，更做不了皇上的主，姐姐找错人了。”

“什么意思，你断宠了？你该不是打算学柔妃吧？！”见沈如烟不搭腔，禧嫔明显更着急了，“柔妃那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她最见不得你好呢，妹妹你可别学坏啊，你怎么能死心呢，你是咱们全后宫的希望啊——”

她这一通埋汰加劝告成功叫沈如烟失落自伤的情绪卡了一下，脸都僵硬住了。

……不上不下，就挺突然的。

“你可千万别被柔妃那坏女人骗了，她坑你呢，不是诚心跟你好，甭理她。”禧嫔也顾不得哭了，赶紧喋喋不休的给她洗着脑，“再说了，柔妃还有个大公主，可妹妹你什么都没有，照葫芦画瓢还得有个葫芦呢？这会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叫你断宠，哪有这样的好事，美的他！”

沈如烟眼角一抽，没说话。

她发现禧嫔能有效治愈她的失恋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