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是不知道是不是合适。我一个外来之人，对这里一无所知，纲常学问这些还勉强能应付，人情世故的深浅就没办法了。”李小囡一口气说完，长长叹了口气。

小厮急忙扬声问了。

李文梁送到巷子口，阿武站在台阶下，看着顾砚一群人，说不出是叹气还是舒了口气。

“学问之辩？她有学问？”顾砚指着晚晴。

“来看看你，赔礼……”

顾砚听的笑起来，“抄经这事，确实不是很合适。我阿娘确实很讲究，可我大姐姐和二姐姐，特别是二姐姐，鬼心思多得很，跟你差不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小囡赶紧解释。

一个长随下了马，干脆多给了一把大钱，把扁担也买下，接过挑起。

顾砚走到影壁前，看到阿武，站在，招手示意阿武。

“好。”李小囡点头。

“你说要来，她们觉得我该跪着迎，晚晴说我是你的先生，没听说先生给学生下跪的，她们就说这个那个，你看，是学问之辩吧。”李小囡抢在两个供奉之前答道，转身冲两个供奉挥手，“你们回去吧。”

“不用赔礼。从大相国寺回来，我就想：为什么要把地方都占上不让我去抄经？是因为我去抄经这一招用的好，直击重点了？

“可是，我跟王妃不是敌人对吧？王妃是要考察我，不是要打败我对不对？晚晴说王妃是个堂堂正正的讲究人，那就是我去抄经这事做的不好，把地方占了是提醒我不要再去抄经了，是这样吧？”李小囡看着顾砚问道。

“都买了，连筐一起买，多赏他一两银子。”顾砚俯身闻了闻高高挑起的一朵荷花。

尉王妃看着顾砚，顾砚迎着尉王妃的目光，一路笑容。

“好！我来安排１顾砚也笑出来。

石滾急忙将包着几本书的小包袱递给晚晴。

“不必跟她们计较。”顾砚指了指消失在月亮门后的两个供奉。

“你擅长用什么兵器？”顾砚问道。

“嗯，让她跟你一起去，你们两个护卫在李姑娘身边，兵器要趁手。”顾砚说完出门上马。

“我要是看不中呢？”尉王妃那份火气跳着想要往上窜。

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她是个外来者的感觉真好。

走到半路，迎着一副荷花担子，前后两筐满满的盛开半开待开的荷花，这份粉嫩清新扑的顾砚笑起来，忙用马鞭指着荷花担子吩咐道：“问他卖不卖。”

顾砚有一丝意外的看着李小囡，李小囡笑着摊手，“我确实不知深浅。”

“我小时候，言行理事有不妥当的地方，阿娘总是说的清清楚楚：哪儿不妥当，为什么不妥当。阿娘要是看不中，必定是阿囡有不妥当的地方，阿娘要是像我小时候那样，哪儿不妥当，为什么不妥当说的清清楚楚。”顾砚顿了顿才接着道：“若是可教可改，请阿娘容忍一二，若是教无可教，那阿囡就听阿娘安排。”

“有晚晴呢，不用我跟她们计较。”李小囡蹲在荷花筐边，抽出几支荷花看到筐底的莲蓬，眉开眼笑的拿出一个，举给顾砚看。“你吃过鲜莲子吗？”

“我来安排也要你能应付得下来，你刚才说了，你初来乍到，又出身穷苦，只应付下来就极不容易了。何况。”

儿子是她生的，是她养大的，脾气是她惯出来的，她能生谁的气呢？

“听说你挑着花带着礼去了李家，安抚好了？”尉王妃直入正题。

看着顾砚进来，神态自若的长揖，自顾自坐下，尉王妃心头的火气倒落下去了。

顾砚的话顿住，看了一圈，落低声音，接着道：“东溪那边事关朝政，更不能让你去面对。”

“这几本是王府那两位先祖的折子和太宗的回复抄本，你看好了我让石滾过来拿回去。我走了。”顾砚指着石滾怀里的包袱。

李小囡将顾砚送到二门，李文梁上前两步，接着往外送。

“这一阵子还好吧？风土饮食还习惯吗？”顾砚微微弯腰，看着李小囡问道。

“我知道，晚晴认出来了。这算是赔礼？”李小囡接过荷花，用荷花指着荷花筐和堆放在走廊上的提盒和点心匣子。

“因为这个来的？”

“你这口气叹的……”顾砚啧了一声。

“我这儿没准备你的饭菜，回去你自己院里吃吧。”尉王妃不客气道。

“明天我陪阿娘用晚饭。”顾砚站起来。

看着顾砚出去，尉王妃用力吸了口气。

从前她发愁她这个儿子过于憨直，不够耐心隐忍，仿佛一夜之间，儿子长大了，可她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出了退亲的事，现在又要娶这么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媳妇！

唉！她更担心这个媳妇进门那天是她的苦日子开始的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