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爷仰着头，在左右眼里各滴了一滴牛眼泪。

再次睁眼时望向无人的空气，“咋还有俩？”

白式雪和黄爷爷对视着，惊讶地瞪着眼，“还真的能看到啊！爷爷，我不是沈策妈妈，她才是沈策妈妈。”

贤姨被白式雪推到了黄爷爷身前，一人一灵体都无语至极。

黄爷爷扁着嘴，“我是老了，不是瞎了，我能分得清谁是妈。”

沈策看着黄爷爷对着空气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手中的小瓶子。

黄爷爷被盯得发毛，他把棕色小瓶子递给沈策，“你也来点？”

沈策眼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黄爷爷说着便再次拧开了瓶盖，“加钱就行。”

黄圆圆竖起眉毛嗔怒道：“爷爷！”

“加！随便加！加多少都行！”

沈策迫不及待地把牛眼泪滴在了眼中，眼睛瞬间针扎般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牛眼泪顺着睫毛被挤了出来。

黄爷爷嗷地一声冲过去，手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沈策的下巴，随即又用食指和大拇指把沈策的眼睛撑大，让牛眼泪又流回眼睛里。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黄圆圆尴尬地捋着刘海，“这东西很珍贵的不好找，我们老黄家主打的就是一个物尽其用，理解万岁哈！”

沈策被黄爷爷折腾一番，再次睁眼时就看到白式雪飘在半空中对着他憋笑。

他望向白式雪的身后，妈妈站在雪地中，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穿过妈妈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身体里。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着，彼此沉默，泪水瞬间伴着雪花无声落下。

所有的情绪哽在喉咙里，沈策再也绷不住了踉跄着冲过去，“妈！”

贤姨张开双臂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可两个人不在一个纬度，终究不能如愿。

沈策知道自己不能触碰妈妈，那样会把她的灵体冲散。

泪水在脸上弥漫滑落，沈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妈，我想你，我太想你了......”

“小策，别哭，妈妈从没想过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这一天。今天你看见妈妈了，妈妈也看见你了，这是好事，男子汉大丈夫别哭，笑一笑。”

沈策蕴含着无尽的委屈呜咽着，“妈，都怪我，怪我没用，没有早点找到你......”

“傻不傻啊！”贤姨牵强地在苍白的脸上扯起笑容，“你怎么就没用了？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孩子！妈妈看到你现在这么坚强，这么乐观，所有的担忧全都烟消云散了。小策，你没让妈妈失望，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沈策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