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掉了，云探星抓起妹妹的手，面上都是激动之色。

“拟凰，你见过姐姐？她在哪里？”

拟凰仰头看着云探星，眼中全是茫然。

“哥哥？姐姐？在哪里？”突然，她抱着头死命捶打，“拟凰不知道！不要！不要过来！哥哥救我！”

“拟凰？妹妹！你怎么了？你别吓哥哥！”

云探星惊慌失措，忙伸手去抓拟凰。

拟凰惊叫一声，胡乱挥舞着小手小脚，拼命往后退。

云探星见她这副模样，下意识爬过来想抱抱她，却被她格挡开。

混乱中，拟凰不小心打到云探星腰间。

只一瞬间，云探星浑身僵住。

本就病恹恹的小脸失去血色，变得灰败不堪，小手死死捂着腹部，嘴巴微张，眼中也渐渐失去神采。

“拟……凰……”

他僵硬着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拟凰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发现倒在一旁不省人事的哥哥。

她慌乱的爬过去，抓起云探星的胳膊死命摇晃。

“哥哥？哥哥？哥哥不要睡，拟凰好害怕呜呜呜……”

她哭着捡起只剩一小半奶粉的奶瓶，扒开云探星的嘴倒进去。

“哥哥吃饭饭，长肉肉。”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哥哥都没有回应，像雕塑一样僵着，一口奶都没喝。

她急的哇哇大哭。

五岁的女孩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永别，只知道看着亲哥哥一动不动，心中便止不住惶恐。

她不停呼唤父母，呼唤姐姐，祈求他们出现，救救自己的哥哥。

她哭叫了许久，久到日落西山，月亮升起。

窗外的弯月洒下冷光，镀在云探星小小的身体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朦胧美好。

拟凰去把姐姐的被子拖过来，盖在云探星身上，把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躺在哥哥身旁，她紧紧抱住大她一圈的哥哥，啜泣着陷入沉眠。

直到后半夜，云探星悠悠转醒，动一动胳膊腿儿，才发现自己被裹得结结实实，白日里发狂的妹妹已经恢复正常，正抱着他。

扭头看到两只空了的奶瓶，他念叨着“拟凰饿了，妹妹饿了”，然后从被子里爬出去，跌跌撞撞走去厨房。

他没有发现，一楼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一只只黑色的飞虫悄无声息潜进来。

泡好两瓶奶粉，云探星刚准备回去，突然停了下来，重新回到厨房。

把奶瓶放好后掀开衣服。

看到腰间的伤口已经溃烂，变得血肉模糊，他咬着嘴唇，拿着水果刀，蘸着厨房做菜用的白酒，一点点把溃烂的血肉剜掉。

眼泪啪嗒啪嗒掉，他愣是一声没吭，咬牙忍着。

剜掉的腐肉被扔进垃圾桶，鲜血染红衣衫，云探星抱着奶瓶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看到，在他走后，一只小飞虫悄悄爬进垃圾桶，一口一口吃掉那团腐肉。

云探星把换下来的衣服撕成条，当成纱布裹在腰上，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搓搓脸蛋，让脸上有一丝血色，才抱着奶瓶准备去找妹妹。

或许是太疼了，他走的很慢，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走了七八分钟才只走了一半。

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这时，他耳朵突然动了动，然后转头来回看。

看了一圈，似乎是没找到想找到的东西，他又把头扭回去。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来，猛地回头，惊慌的四下打量。

见还是没东西，他额上冷汗涔涔，哆嗦着转身，闷头往姐姐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