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进入副本世界后的所有试炼者就像永远不知疲惫的机器人，不吃不喝不休息。

如果所在副本没有强调饮食或者规定食堂用餐，那么他们在本场副本将不会吃一粒粮食。

如果副本不存在厕所或卫生间，那么试炼者将不会有任何大小便需求。

甚至就算进入卫生间，也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线索，在泥泞的下水道和沾满头发的地板发现隐藏规则。

睡觉就更别说了，夜里不是诡异作祟，就是有人打扰，几乎没人能好好睡顿饱觉。

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不睡觉，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时肆愈发觉得规则怪谈具有潜移默化改造人类的能力，通过副本将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命，改造成一种类似网络数据般的模拟人物。

尽管他们睿智、果敢、拥有过人的头脑，却不再真实，甚至失去了原本的人性。

“……没人想活得像假人。”陆苏低头看向海面倒映出自己的面庞，语气冷漠中带着谨慎。

阳光温暖的照射让时肆昏昏欲睡，“你得先活着，才有资格选择自己是真人还是假人。”

她半眯着双眼，收起生人勿近的气息，懒洋洋地躺在床板上。

没有副本降临的短暂时光和如同婴儿摇摇车般伴随海浪微微摇摆的船身，让时肆困乏难耐。

她实在太想好好睡一觉了，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

都说打哈欠会传染，时肆这副疲惫的模样明显感染到陆苏和李归一。

二人上眼皮粘下眼皮，垂头打瞌睡，很快都躺在床板上睡午觉、晒太阳。

安逸的好像进了夏威夷沙滩的度假时光。

而这样的场景，终归还是短暂的。

很快，暴风雨袭来。

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珍珠般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立刻将三人淋成落水狗。

大家还来不及揉掉眼里的芝麻糊，就被颠簸的船身晃得脑浆子都要出来。

伴随着一道惊雷，耀眼的白光将天空撕裂，海面搅起漩涡，波涛汹涌。

破旧的木船很快被巨浪打翻，三人同时跌入海中。

扑通！

“唔……”

时肆不会游泳，头刚浮出水面吸上一口空气，就因为身体下意识的挣扎沉入海水。

喘不上气！

陆苏在南方海边长大，自小熟悉水性，区区坠海对她来说没有压力。

可奇怪的是，当她放松身体，打算像过去一样依靠水的浮力，如同鱼儿一样在水里穿梭，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入水中。

“唔！唔唔！”

就像是被水鬼扼住命运的喉咙，陆苏发觉身体下沉。

李归一无意识地张嘴更是让海水猛地灌入口腔、涌进肺里。

他的双眼被海水刺激爬满红血丝，使得他的视线都自动染上红色滤镜，即便是看海水都带着猩红。

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

再次醒来，时肆已经躺在一个玻璃柜里。

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低得吓人，而且皮肤表面滑溜溜、湿漉漉。

一个差点溺亡的人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确实该是这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