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扶扶眼镜，还沉浸在刚刚的回忆和想象中，喃喃出声：“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陆南枝，有点像一个人？”

裴盛鑫一愣，“像谁？”

“你再好好想想。”

裴盛鑫仰头，随后摇头，“想不到。”

宋明急了，“你真想不到吗？这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跟会说话似的，就连那双眉毛，也像极了，你还曾经夸过她的眉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弯月呢。”

裴盛鑫身子一震，“你是说，小慧？”

宋明严肃地点头，随即叹气，“你难道不觉得吗？她笑起来，是多么像，唉，就跟我当年送她过来你们家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裴盛鑫回忆着，前妻宋慧的一颦一笑又浮现在眼前。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忘记过她，无时不刻回忆她的音容笑貌。

“怎样？有没有想起来？”

裴盛鑫郑重摇摇头，他的小慧，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没有？你不去了解怎么知道真相？要真想知道，查查她的底细不就行了？”

“不可能的，她一看就是那种家教极好的孩子，当年小慧抛弃的孩子能有这么好命吗？我不敢想象，但又希望如此，你看看小怡就知道了，她跟陆南枝相比，区别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她一看就知道是被抛弃过的孩子，野性还在，即便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请了那么多的老师来教她，也还未能驯服，她骨子里那种自卑感未能完全褪去，表露在外头就是叛逆和伪装。”

宋明讶异，他想不到，原来裴盛鑫的心就跟明镜似的，平日里裴君怡在家里颐指气使，他还以为裴盛鑫看不到呢，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是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你跟小慧生的孩子，我也是不明白，抱她回来两年后，你明明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还养着她？这几年来，她都把君豪给逼出去了，你怎么还——”

“在没找到她以前，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一点弥补吧，当年若是认错她又把她赶走，我于心不安。”

宋明垂眸，裴盛鑫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换做是他，也狠不下心来。

“那——需不需要查一下陆南枝底细？”

“查就查吧，既然找到了一点希望，就不要放弃。”

裴盛鑫说罢，拿出手机来，拨通裴君怡号码。

“爸——”裴君怡声音依旧甜美。

“嗯，今天是你小妈生日，你得回来一趟。”

“我也想回去，可是——”

“不许可是，必须回来！顺便跟我去挑份礼物回来！”

第一次，裴盛鑫对她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