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岺转头看向身侧的季沉甯，她穿着一套黑色连衣裙，很普通的款式，在末世里已经很少见了。

头上戴了顶黑色帽子，短发有些长长了，软软披在肩上，她就捧着一束白花安静的站在墓地中最新的几座烈士碑面前，天眼基地顶上暖黄色的灯光，撒在她身上。

她沉默的注视着什么，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但容允岺知道她内心的挣扎和无奈。

“在想什么？”

季沉甯从回忆中回神，蹲下身把手里的花放在烈士碑前，她面色如常语气淡淡：“有的时候我会在想坚持守护这基地有什么意义，数次出生入死不被人理解，就算是牺牲成为了英雄，但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她起身转头看向一旁难过的烈士家属，“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每次出任务的危险他们也都知道，或许在这之前就已经做了最后的道别了吧。你在坚守什么，而守护基地的意义是什么，我觉得这需要你自己想明白。”

季沉甯沉默一瞬，随即点头，“我知道。”

“沉甯！”

刚踏进烈士墓园的金子慌里慌张跑到季沉甯面前，“刚刚发布的消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金子眼眶红红，双手紧紧握住季沉甯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我也是昨天中午才从苏泽那收到的消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季沉甯微微偏头，不忍看到金子脸上的泪痕。

金子有些颓废的松开手，看向那一排烈士碑，墓碑上花体端端正正刻着穆青的名字。

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却隔着一块冰冷的墓碑再次相见。

真是不可置信。

她喉头一哽，颤抖抬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