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晴子哽咽却仍睁着水润的眼睛盯向他，大蛇丸的气焰完全消散，整个人如颓废般不再挣扎，随她动作。

晴子从来没有生过气，哪怕是听到他恶劣刻薄的言语，哪怕是面对徘徊于黑白边界的永生研究，哪怕是看着他责怪一切的歇斯底里。

可是她生气了，对自己想要将她绑在身边的卑鄙生气，对自己以她为由而逃避现实的无耻生气……

最后她哭了，潮湿的情绪里掺杂着内疚、自责、忧伤，哪怕不是她的错。

她永远都是这样，自私的善良，温柔的残酷，以不清不楚的关系强势拉住他不让走向黑暗。

随着名字的抹去，大蛇丸丧了气力，手臂在她收回手的动作下同木偶般摇落。

晴子轻轻抱住了他，抱住了年幼毒舌的他，抱住了战场并肩的他，抱住了辗转于黑白、矛盾纠结的他。

“对不起大蛇丸。”

“我不接受……三次都是。”

不接受她以死亡抛下自己，不接受她意义不明的拒绝，不接受她擅自磨灭自己的执念。

晴子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抱着他的手紧了些。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不平等的，这是一种来自时空的不对等。

时至今日，晴子才终于明白自己做错了，她不该在临死前让大蛇丸在未来等着她，这无亚于另一种残酷的禁锢，令他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渺茫的希翼与沉溺的绝望中。

对不起大蛇丸……

知道哪怕认真解释，现在的他也听不进去，晴子随意擦了下眼泪，用轻松的语气与他道别。

“最近有点忙起来了，不过我会时不时来看看你的。”

大蛇丸面无表情看着她推开门离去，仅剩下他一人时，他终于撕开了平和的外表，任由早已被仇怨蛀损的心灵铺天盖地笼罩着他。

我一直以为我是对你有怨的，后来才发现，我只是爱你爱得太痛苦……

可惜了，那天带你去的地方，可是我挑了好久你会喜欢的根据地，只要利用好你的心软，你总会留下来的。

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早晨，我可以陪你一起在初升的曦光下散步；下午在我实验时，你可以坐在旁边看书，这样我抬头就能看到你；晚上，我们可以一起依偎着感受拥有彼此的时间。

只要有我在，你可以闲适地在我的身边晃悠着，你可以永保年轻与活力，你可以对世界一直充满希望。

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一个你希望的和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