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下，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平复过来。

童桦掏出那朵已经枯萎的花，花瓣在奔跑途中，都已经脱落了下来，只留下光秃秃的一个花枝。

“腐草为萤的传说，是假的。腐烂的草就是草呀，怎么可能变成发光的萤火虫呢？”

说到这的时候，疯帽子捏了捏藏在身后的拳头，神情低落。

“疯帽子疯帽子，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刨个坑！”童桦蹲在地上，转头对疯帽子招了招手。

几分钟后，花园里出现了一个土坑。

童桦将那朵枯萎的花放了进去，将坑填好，语气柔柔地说。

“腐烂的草，枯萎的花，皆是人们眼里看来不好的存在。但如果把它们埋在地里，他们就会慢慢分解，成为其他植物的养分。”

“我们家乡的前辈还说过这么一句话。”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意思就是说，落下的花瓣不是无情之物，它们会化作泥土，庇护来年春花盛放。”

童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视线恰好与疯帽子对上。

“所以呀，腐烂的草和枯萎的花，并不是毫无用处，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继续滋养这个世界。”

“而你问我，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一开始我想了很久，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的大道理，但我觉得那都不是我认同的答案。”

“我所认为的善，就是守护身边那些最重要的、最值得去爱的人，我……”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童桦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疼得她脚下一歪，跌坐到一旁。

疯帽子见情况不对，赶忙蹲下询问。

“小兔子，你怎么了？！”

童桦被疼得说不出话，眼泪顺着脸侧淌了下来。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难过……

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童桦捂着头，一个劲儿地流泪，感觉心里空空的，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疯帽子连忙施了个止痛法术，一把抱起童桦，打开另一个卧室的地下室入口，走了进去。

疯帽子把人抱到屋里时，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只是睡不太安稳，眼皮一直轻微颤动。

止痛法术的作用，消除疼痛，但是会使作用对象陷入睡眠。

疯帽子拿来热毛巾，给童桦擦了个脸，把她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然后掖了掖被角。

他搬了张椅子，静静地坐在了床边，思考着童桦刚刚说的话。

“我所认为的善，就是守护身边那些最重要的、最值得去爱的人。”

这句话，为什么听来如此熟悉？

就好像，很久之前听过一样……

见到这只小兔子的第一眼，他也觉得无比熟悉。

好像他们早就认识一样。

“不要……不要……”

床上的童桦传来呓语，似乎是做了噩梦。

“哎，本来想让你睡个好觉的，却没想到你做了个噩梦，只好提前让你醒来了。”

疯帽子发出低声的叹息，伸手轻轻抚过童桦的眉尖，最后食指轻点眉心。

蓝色的光点出现又快速消失。

噩梦消散，童桦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梦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