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突与重耳随意地聊了聊自十一岁时分开后这些年的情况，最后的话题还是落在了重瞳子上。

重耳的重瞳被开启需要他主动集中注意力，而且开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用了。

说是身赋异能，有通古今的本事，实际上也就只有重耳才知道这个功能其实有点鸡肋。

它的限制有点多。

而且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没能完全参透。

他想起那日被波提追杀之时突然看到的一瞬间，那不是他主动去看的。

因为波提的刀出得太快，那会儿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重耳：“我曾以为所见的未来是既成的定局，提早让我看见就是因为那不可改变。但是这次波提的追杀反倒是让我悟到了关于我重瞳的另外一个可能。”

狐突：“哦？”

重耳：“所见的未来其实是很多个画面中的其中一幕，事件的发展会因为我是否去干预而变得不一样。”

狐突若有所思：“继续说。”

重耳：“比如说波提扔出的那一剑我本来躲不过，所以我看到了我中剑而死的那一幕未来。但是我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拼命去躲，反而是躲过了，这就改变了原来的结局，我没死。”

狐突顺着重耳说的方向思考着：“有意思。”

重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那次重瞳的开启不受我主观控制，而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

狐突没再接话，他想起关于了上古时期舜帝重瞳的记载，又起了身，往藏库里去了。

重耳赶紧跟在后面搀扶着小老头。

古卷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本的字迹，经过几千年的磨损，狐突能找到这份记载已是实属不易。

重耳在翟的那六年，他光是寻遍天下能人将三四千年前的文字译出就耗费了几年光景，好在现在有了进展，狐突根据重耳所说，再对照古卷上的文字，一下恍然大悟，他指着古卷，得意地摸着自己的长胡子，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在狐突的帮助下，重耳对自己的重瞳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也试着用了一次，却看到了一些与很久以前所见的奚齐登基即位不一样的场面。

是夷吾登基了。

那个场面与骊妃掌权相悖离，只是不知为何，自这次开重瞳之后，重耳再想开启却是不顺利。

重耳还没想通为何两次未来截然相反，时间便告诉了他为何相反。

两位公子各自逃往他国之后，晋国王宫内部看似平静，实则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阴谋和危机。

晋大王的身体慢慢地垮了下去。

说是慢慢，其实也不过五个多月的时间。

他前几年的强壮像是回光返照的一场长梦，如今梦醒了，就变得更是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