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算是半个兽医，以前生产队的牲口闹毛病，都找他看，多少有点经验。

这母驴流血还不吃食，这不是流产的征兆么，那头老驴没准儿是揣崽子了啊。

“不能吧？卖驴那人没说啊。”

给了期望又失望，这会又有了新说法，刘铁柱是不敢想了。

“你去养牛那三愣子家把针筒子和那小玻璃瓶药拿来，我去给它扎一针。”

二大爷来劲儿了，下炕趿拉鞋就走。

老农民除了对土地上心，排第二的就是这养家的牲口。

要不那卖驴老头明知道赔钱咋也舍不得自己杀呢，帮养家的老伙计，都有感情了。

该着是刘铁柱的财，一针下去，老驴好了。不到四十块钱，买了一大一小，两头驴。

这便宜捡的太大，他都没敢往外声张，怕卖驴老头听着信儿找来。

意外之喜后劲十足，这个年过的格外高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根苗还没从那件事里缓过来。

蒋二强虽然判了死刑，但是他对王根苗伤害已经造成，不是他死了，伤害就没有了。

被枕边人浸进粪缸，稍微想一下都觉得汗毛倒竖。

这几个月，王根苗只有在饿的快动不了地方时，才硬塞两口馒头。

她不敢睡觉，每天躺在炕上大部分都在盯着房顶发呆。

她只要一闭眼，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蒋二强杀她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个魔鬼捆着她的手，恶狠狠的说着他的谋杀计划。

他说等自己死了，别人都以为自己是不小心掉粪缸里的，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到时候他可以霸占所有的家产，不会再有人说他是倒插门。

他还说如果不是自己父母走的早，他连两个老的也要杀了。

还有自己掉的那几个孩子，他说他都是故意那么做的，凭什么他的种要随别人的姓。不是自己的，宁可不让他们出生。

被推进粪缸后，那个魔鬼还在笑，说他要好好享受把自己弄死的快感。

粪水一直往她耳朵，鼻子里涌，脸上好像有蛆在蠕动，她被刺激的张开了嘴。

顾不上肋骨的疼痛，她使出全身力气直起了腰。

吐完嘴里的恶臭后，只来得及喊一声救命，就撑不住又栽了进去。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再也没力气起来，任由蛆在她嘴里游动。

“啊～”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王根苗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拉过她放在炕沿下的痰盂，哇哇吐了起来。

一辈子挥不去的梦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释怀。

天又下雪了，门外响起了两声鞭炮声，紧随其后出现了两个裹成球的小人儿。

“大姨，我给你拿好吃的来了～”

“好吃的～”

王根苗不敢开口，怕嘴里的臭气熏到两个干净的小娃娃。

“大姨，尝尝，我妈炸的丸子，是肉的呦～”

王根苗接过，迟疑着不敢放进嘴里，她怕还会呕出来。

“刘冬！你咋又偷吃，这是给大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