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同迟既白所说，附近的一条河流旁就有唯一的沙子路，其上也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痕迹。

这条路比较窄，不适合汽车行驶，三人只好下车。

韩城蹲在地面上，将拖拽的痕迹用手机拍下来。

“这些痕迹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韩城起身，朝着沈遇之看去，得到他点头认同之后，才皱着眉头继续向前。

沈遇之顺手将迟既白的手牵起，继续向前走，顺便夸他刚才很聪明。

这条沙子路并不长，只有三四百米，由于这里是城郊处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一路走来什么人都没见到。

路的尽头，是一处已经废弃的水库。

二人对视一眼，韩城拍了拍腰间的枪示意沈遇之注意安全，这才走进去。

水库不大，一些原本有的设施也被拆了带走，只剩下零星一点东西，一目了然。

韩城很是警惕，毕竟按照沈遇之的分析，卯兔那个性子的人，最欣赏的就是别人看到他“成果”的一瞬间。

啪嗒，啪嗒——

不停有滴水的声音响起，顺着水滴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个存放水的底仓。

似心有灵犀，三人脑海中都预想出一个画面，走上前去，便看到底仓下竟是结了冰，透过清透的冰面，能清楚看到有一具尸体竟是被冻在水库里！

沈遇之下意识用手挡住迟既白的眼睛。

迟既白：......

“哥，我没事的。”

沈遇之默默打开指缝，露出一条线。

一小时后，吊车将巨大的冰块取出，围观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呆呆愣在原地，不是因为血腥，而是唯美。

比起上一位死者的遇害现场，如今这画面简直像是美神降临。

一女子身段窈窕，穿着纱制海蓝色三段式长裙，裙子在冰块中蔓延开来，如同海妖的鳞片，震撼人心。

女子长得很美，虽然脸上已显疲态，但只是略施粉黛，仍能感受到那张脸上扑面而来的美丽，皮肤白皙似雪，又因为寒冷增添了粉色的晕染，与裙子的海蓝色相衬托。

体态轻盈，轻纱飞舞，如幽谷中静静绽放的百合花，说不出的高贵典雅，圣洁如画。

更重要的是，死者脸上没有被溺死的痛苦神色，反而是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

笑面死者。

冻死的人在死前会有一种朦胧的温暖感，让人不自觉微笑。

沈遇之已经能想到，卯兔将死者丢到水库之中，水位只是漫过腰。

如今是秋天，死者穿得又少，卯兔为了最后呈现出的“艺术效果”，竟是将死者活生生冻死之后，再将这里的水灌满，再制冷冰冻。

比起上一次案件的血腥艺术，很难想象这两起案件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遇之扫了一眼尸体，便皱着眉头来到冰块的右下角，轻轻用刷子扫去上面的碎屑。

【自轻自贱，容颜永固之刑】

死者确实是沈遇之不久前调查的人，黄舒，平日里行为不太检点，进过监狱，最近刚出来。

但疑点在于，就算卯兔想要将黄舒带来水库溺毙，并且利用机器将底仓的温度降低，都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至少要一整天，但电话又是在不久前打来的。

难不成卯兔是什么神仙，能短时间就将这么大一片区域的水全都结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