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村民们就来闹事儿了，大概就这么回事。”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石守敬思考了一会儿说，“柳局长，不是我吓唬你，这回你有可能真要背个处分。”

“啥处分？”柳寒问。

“钱的事儿查起来很快——当然，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就你这个案件而言，不只是钱的事儿。”

“你不涉及违法犯罪，那么不会对你进行司法处理。但是你如果违背了其他纪律问题，我们还是要对你进行处分的。”

“一个比较典型的就是群众纪律和工作纪律。”

“是否违反群众纪律的衡量标准主要是是否侵害了群众的利益和权益，虽然说他们不该倒卖文物，但是你通过这种带有欺骗性质的方式收回，是侵犯了群众的知情权的。”

“是否违反工作纪律主要是看你工作过程中的一些举措是否造成了不良影响或者巨大损失，就你目前的时间而言，起码是引起了不小的一个舆论问题。”

“这些都是有可能对你进行处分的。当然，具体是否算作违纪，我说了不算，得领导们开会讨论研究。”

柳寒点了点头。

其实会发生这个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管怎么说，对村民们还是一定程度上有欺骗存在的，这个他无法否认。

但是在他看来，担当作为是最重要的。

真放任老百姓倒卖文物，反而是害了他们，这样既能把文物收回，又能让他们免于牢狱之灾。

自己作为主要责任人，说破天就是背个处分的事儿。最后不管对他做出什么处分，他都欣然接受。

之后，柳寒又和石守敬闲聊了一会儿。

时间不长，由于舆论紧迫，在大量人手的加持下，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结果显示，盲盒的生产委托方是钱途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属于国有企业，盲盒售卖的收入也全都在公账上。

柳寒和钱小军没有私人之间的大额经济往来。

既然没有原则上的问题，那这个事情处理起来就灵活多了。

但灵活也就意味着分歧。

对于柳寒的处理，由市纪委班子开会讨论决定。

这一场会足足开了有两个小时，讨论异常激烈。

有人认为虽然柳寒的初衷是好的，但不能助长他欺骗老百姓的这种工作作风，很容易给其他干部带来坏的示范作用，必须给予处分。

还有人认为柳寒敢于担当，精神可嘉，如果处分了，会极大程度影响那些敢闯敢拼的干部的工作积极性，要适当容错，不能处分。

两派观点势均力敌，争执不休。

关键是两种观点都有道理，因此没有一方是完全占理的，因此谁也无法说服谁。

最后，班子成员确定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简单来说，叫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既要表明态度，但又不能让人心寒。

最终，经过严谨地遣词造句，一篇对于柳寒案件的调查处分通报发布到了网上。

通报先是列举了对柳寒的系列调查结果，表示他并不存在违法行为，没有经济问题。

然后话锋一转，开始对柳寒进行毫无情面的严厉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