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能言善辩，他自己说话不算话也罢了，却把她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要求她言行一致，双标至极。

“若是我偏要用暴力呢，”她毫不退让地说，“你该如何应对？”

“那我…”他松开手，视线直勾勾地对上她的眼睛，“自然是成全窈窈。”

姜青窈看着他突然话锋一转，不由得感到惊讶，他这演的又是哪一出，苦肉计还是以退为进？

她都被弄迷糊了，这人变脸的速度跟变戏法一样，明明上一秒还针锋相对，哪曾想下一秒便缴械投降了，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她目光下敛，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波，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决看出了她的犹豫，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正如他预想的那样，他家窈窈果然还是心软了。

这小白兔啊，无论换上多凶狠的表情，也只不过是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上没有半分攻击性，反而可爱得紧。

“抱歉，我不该妄加揣测，那么窈窈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么？”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颇有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此话一出，姜青窈彻底打消了拿水泼他的想法，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是来报仇的，”她斜睨了他一眼，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报仇”顾决从她的话语里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谁欺负她了么？她要报仇的对象是谁？

顾决思忖了片刻仍然一无所获，在他的印象里，姜青窈并未与人结仇，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点。

见他陷入沉思，她毫不犹豫地调侃道：“公子迟迟不作答，该不会心虚了吧？”

“也是，”姜青窈嘴角一挑，笑了起来，话里话外透着嘲讽，“公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时间情难自抑也正常。”

顾决轻嗤一声，抽出一把象牙白雕骨折扇轻晃，“心虚，不至于，”说话间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心动，倒是说对了。”

“你说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我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折扇，脸上挂着清隽的笑意，“我为窈窈心动。”

此话一出，姜青窈的脸唰地红了，清晰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面前的男人一袭玄色衣袍，手中却拿着一把洁白无瑕的折扇，两种色彩的强烈碰撞，似黑似白，像隐于树荫下的影子，看不真切。

他本就生的出色，无论搭配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浅色清冷孤高，深色庄严肃穆，都衬的他郎艳独绝，姜青窈默默地想着。

她的视线移到他脸上，仔细揣摩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说谎，可在这张举世无双的脸上，她看到了坚定。

她沉默地注视他许久，幸福感在心底蔓延开来，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了个“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