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区里还有其他人，所以林芙的行动并不高调，常发生在所有人闭门不出的夜间，哪怕这意味着更大的难度更多的危险，却也比复杂多变的人心更容易处理。

林母是知道女儿晚上有出门的。林父死后，林母变得更紧张她了，林芙怕夜里林母找不到她人会冲动地离开相对安全的地方，便提前跟她说了。

最开始自然遭到了反对，林母认为就算要锻炼面对丧尸的生存能力，也可以白天去，她们一起去，白天的丧尸没那么活跃，动作和反应也相对更迟缓些，不那么容易受伤。

林芙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言语越发匮乏了，甚至对那些原本熟悉的词语发音感觉陌生。她有些别扭地：“我可以...相信我。”

林母忧愁地：“你一个人......”

林芙：“放心，我没疯，也不是在逞强。”

房间里沉默下来，像是无声的角力。

林芙先开口了：“今天晚上，你到客厅窗边看吧。别开窗，也别打灯。”

“——我给你证明。”

夜里，城市里早没了灯火长明，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黑极了，没有灯光，天上也没有星星，仿佛世界已经逐渐沉入黑暗，即将永眠不醒。

突然，灯亮了。

林母心头一紧，视线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那是一盏亮起的路灯，间歇性闪烁着，光芒暗淡，难以被注意到，像是随时都将丢弃光明融入这片夜色。

在灯下站有一个人，那人右手拎着把消防斧，影子拖在身后，正仰头看，像是在看她。

然后，有一道在黑暗里模糊的影忽然从那人身后靠近！

林母一下子呼吸都停止了，瞪大了眼想大叫着示警，却在声音从喉咙里钻出来前，看见那人轻松写意地脚步一转，单手拿着斧头一挥——

那斧头像是塑料的，那丧尸像是泡发的纸，一秒不到就简单至极地完成了击杀！

令人无比畏惧的丧尸就那样倒下，叫喊声卡在了嗓子眼里，然后又成为被咽下的震惊。

她捂着嘴，看那一只只丧尸被活人的气息吸引，又被干脆利落地斩杀，看久了甚至恍惚起来，觉得那道举着斧头的身影疯狂极了，像醉情杀戮的狂魔，又像是一台只知收割的机器。

她捂紧嘴，眼中漫上泪来。

自从那晚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单独行动后，之后出门林母没有再阻拦，只是细细叮嘱，非要等她平安回来了才睡觉。

林芙还去了趟超市，搬了几箱方便面和其他东西回家。

又过了几天，有几架直升机从空中飞过，数不清的纸张像雪花般洒下，电视机也开始发出准备再次工作的滋滋声。

林芙望着，知道她们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