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漂泊在魔都，长长久久的日子，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小白说道，“我考的是医科专业没错，但不是大学，虽然说大专更吃香一些，但终究没系统学习过，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的经验判断的……”

对于小白的话语，医生似乎听明白一些，但还是不太理解。

“在考大专之前，我也做过其他工作，邮递员，厨师，服务员，出租车司机……也去过其他地方打工，可是我感觉我看到的全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没有一个恒定目标。”小白叹息着说道，“我夜晚抬头看天空时候，脑海中又蹦出了那句‘我是谁’？”

“是因为自己没有目标而迷茫吗？”医生询问道，他似乎也有些理解小白，以前他也迷茫过。

“与其说是目标，不如说是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吧。”小白想了想说，“就是没有归属感，总觉得自己飘离于人世间。”

“你有想过……”医生沉默一会看着他抬头道，“做跟我一样的人吗？”

“啊？”小白愣了愣，没想过医生会这样问。

“你参与到我这里面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你知道的吧，我从事人体实验已经很多年，久到我已经忘记过去了。”医生微微摇头，“甚至我当初目标是什么我都遗忘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初衷是好的，想改变社会，改变人类，但……我发现仅仅改变人类是没有用的。”

这回轮到小白耐心去听了，他也感受到了医生过去那股冲劲，以及现在的无奈感。

“人类是腐朽的，而且心也是死的……几十年前或许不是这样，但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医生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说话也停顿了一下，“……我也曾有过你这样的迷茫，但我的脚步没有停止，人常说，迷茫的时候不要继续走，可是我不继续往前走，我就在别人后面了，也许路会歪，但不要紧，只要自己觉得正确就好……索性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一点也没错，我越是这么想，越就不再迷茫。”

“这样嘛……”小白仿佛悟了什么，眼神闪烁几分，“那这样的话，我就一直跟着老师你走吧！”

“可以。”医生确实也缺个助手，在今天之前，都未曾敞开彼此的心扉，他相信今天之后会顺利很多。

“我忽然觉得有些困意了，老师要不我回去休息了？”小白在心中的迷茫被拨开一些后顿时感觉松懈不少。

“行，去吧，明天还有前来问诊的。”医生这里暂时也不需要人，就让小白先回去。

待小白上楼关了小门，他坐在桌前回忆起许多过往来，他年岁也很大了，经历过许许多多难以描述的过去，他是五十年代的人，过去也曾兴奋，喜悦，骄傲，为家人有所奋斗，但那些弹指间便消逝不见。

在失去家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不像个青少年，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是长寿吧，还是解决人体疾病？他也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