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当夜在裕王府大战之时，裕王殿下曾说过，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利，错抓了虞小姐，这才导致了之后的连锁反应。”

“但，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若没有虞小姐，只是普通官员或者富商家的千金，恐怕玄都观之事还能持续一段时间，断不至于直接封观。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引爆少女失踪一事。”

“我查过玄都观的住客名录，发现虞小姐出事当夜，玄都观中的确有一对孪生姐妹入住，姚河也交代，当日他们原定的下手对象确实就是这对姐妹，只是下手的暗凤卫找错了房门。”

“也正是由于这次差错，导致他们不得不在归义坊再次出手，以补足已经答应域外商人的少女数量，以致于露出了更大的破绽。”

“更巧合的是，那夜参与了虞小姐之事的暗凤卫，无一例外地全都死在了裕王府那夜的乱兵之中，死无对证啊。”

吴青云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看来即便是裕王悉心培养多年的死士中，也不是密不透风的。”

“所以你只是那个撬动整个棋局之人，却不是执棋者。”

“郡主一针见血。”吴青云恭维了一句。“不仅如此，微臣还发现，就连裕王行玄都观之事，似乎都是被人有意诱之。”

“你接着说。”玲珑郡主挥了挥手，就有侍女上前，为吴青云奉上了一杯香茗。

吴青云伸手接过，轻声道了声谢，继续道：“裕王在各地行那掳掠少女之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未出过事。那他为何突然非要冒那么大风险，跑到天子脚下的玄都来行此不法之事？”

“带着这个深深的疑问，我讯问了市舶使司副使刘映，据他所说，是在今年年初，原本与裕王一直往来的几名大食、波斯商人忽然提出，以后的新型火器，大型弩具等，他们不再接受裕王用金银购买，只能用大玄女子来换，而且得是那家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如果这些女子的品质够高，那些商人甚至愿意直接将火器铸造图拱手相让，这让裕王心动不已，最终才铤而走险，在玄都观犯案。而那个说服裕王，并为其定下犯案方略的，正是那个莫名其妙死在牢狱中的秦管家。”

“至于那几个波斯、大食商人，现在也神秘失踪了。”

“这桩桩件件，再加上那个默许李流云调兵，事后却不认账的路遥。路遥是谁的人，想必您心中，如同明镜。”

“裕王虽是堕入深渊，却也离不开他人的步步引路。”

吴青云拱了拱手：“所以青云决不会认为，此案系青云一人之功。而且青云认为，恰恰因为这幕后之人如此可怕，郡主更需要李流云这样的人来为您保驾护航，免遭暗害。”

“放肆。”玲珑郡主面有怒色：“你敢挑拨我们兄妹间的感情？”

吴青云伏在地上，只是不语。

看着吴青云不说话，玲珑郡主也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玲珑郡主才开口道：“权力，自古便是妥协的产物。”

“你若真想保住李流云，自然需要付出些什么。”

“付出什么？”吴青云猛地抬头。

“他的罪责你要帮他分担，你的功绩，也要分给他人一些。”玲珑郡主此时温言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