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感受着身后吴良紧盯的视线，不紧不慢按正常的步子离开。转过弯，立马贴近墙角，果然见吴良左右探头，像是怕人盯着一样。马六以自己当差两年的经历担保，这人肯定有问题。

方前跟吴起小心的伸出头看了看济养院紧闭的门，凑到马六前道，“六哥，怎么了？”

马六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吴良有点问题吗？”

方前看了看吴起，又看了看马六道，“刚才关门的样子是有点奇怪。”

吴起道，“也对，谁人关门探头探脑的，像是怕人看见什么一样。”

马六道，“这便是其一，其二，刚才你们谁说院子一片树叶都没有，这个很奇怪，现在正值秋天，而且院内种的是桑树与桃树，这都是秋天掉叶子的，且不说风一吹就掉，但是至少多多少少会掉一些。又没到寒冬，树上的叶子也不曾全掉完，能一起扫掉。所以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吴起道，“有什么猫腻？”

方前看着他道，“你说什么情况下院子才能一片落叶都没有？”

吴起理所当然道，“必定是经常打扫啊。也不对，正常人家谁经常打扫，一天扫一次就不错了。”

马六道，“对，正常人家不会经常打扫，而要一片叶子都没有，必是时时刻刻打扫才能如此干净，况且那吴家娘子一双手白嫩无比，一看就不像经常做清洁之人，上回我就怀疑那个老人死得不正常，才进济养院一个月不到，就暴毙而亡，差吏报上来时我便有些起疑了，那位老人看着比这两位身体都好。这吴良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虐待老人？如今除了我们送来的两位老人，还有三位老者在册，若是这吴良真是虐待老人，怕是那几位老人也是危险得很。此事必须要尽快查清楚。”

顿了顿，马六说道，“这几天你们俩日夜交班盯着这位吴院长。若是可以进里面探探情况，我去找人查查那位老人的死因，以及以前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马六扬了扬手上死亡证明，道，“怕是县衙里面有人勾结。若有意外，先抓了再说。”马六心说，大人爱民如子，应当不会怪我先斩后奏。

方前跟吴起抱了抱手道，“是。”

马六回到县衙，先去架阁库查了下这几年济养院死去的老人。查看后简直触目惊心，所有收养的老人，基本上没有活过三个月的，最长的一个才活了六个月，而且死因极其相似，大多都是暴毙，有少数几个是因病或意外，三年内死去的老人达到二十多人。

马六去找了阿李，说明了自己在济养院看到的疑虑，阿李听罢很是赞成，说道，“你再叫上两个身手好一点兄弟，跟那两个换班，晚间趴他屋顶听下情况。夜晚的两口子，那是什么话都说的。虐待老人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查查比较安心，大人治下可容不得这个藏污纳垢。”

马六抱拳道，“是，属下领命。”确认上峰相信自己支持查下去，马六拿出胸口里吴良给的死亡证明递给阿李道，“昨个疑虑之下，吴良又送来此书，故我特去架阁库查了近几年济养院死去老者的资料，其结果。。。”马六有些难以承受开不了口。

阿李急切追问道，“结果如何？”

马六道，“若猜测属实，这吴良实乃猪狗不如之人，不若大人随我去架阁库亲眼看看记录，即可明了。”

阿李衣摆一甩，“走！”

两人一同来到架阁库，马六将自己所看资料交与阿李，随着阿李越看越多，拳头也越攥越紧，“真真是畜生！”阿李重重的在案板上砸了一拳出气，站起身道，“你自去查一下与那吴良盖章验尸的是我们衙内哪位杵作，看还有没有与此人有牵连之人，此事不要告诉别人，偷偷去查，我现即刻去与大人禀报，另外叫那几个兄弟不要声张，一定要看好吴良，别让他跑了。”

马六道，“是”便转身离去。

阿李快步来到县丞衙，将情况与欧阳君彦讲明后，欧阳君彦气得胡子都在抖，“查，一定要给我查得一清二楚，看是谁的狗胆包天，做这种禽兽不如虐杀之事。定不可放过。你亲自去，我怕衙内消息让人知道，有些人胆子肥了，会放人跑路。”

阿李咬牙道，“属下遵命。必不会让一个有罪的人跑掉。”居然欺负老弱年迈之人，如何能下得去手。真真是畜生！

阿李迅速的安排好人手，调了两人去到济养院，并亲自一个一个核对死去老者的时间与埋地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