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没有回声，抽回手，靠在椅背上。

大家心情沉重，一片沉默静寂，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半晌，郑胜神情凝重，开口打破沉默：“曾书记，我是负责调查镇中心和邻近几个村子的。”

“我们镇近几年经济发展虽停滞不前，但8万多人口基数大，集市经济甚为发达。除有几家农资、化肥店，这两个月才发展起来的十多家农家土味馆外，街上全是为村民‘现代生活’服务的商店，如超市、饭店、家具店、服装店、理发店，甚至于养生馆、快递服务点等，一应俱全。”

“这些与蓬勃兴起的‘赌博业’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据我调查，仅在集镇上，就有60多家茶馆。他们挂羊头卖狗肉，喝茶是假，打麻将赌博是真。每家至少有七八台自动麻将桌，多的达十五六台。其中打大牌的有6家，打小牌的有13家，其他的都是打中牌的。”

“茶馆服务周到，免费供应中、晚两餐，接送和照看小孩，提供小额借贷。”

“不同等级的茶馆，其消费人群有显着差别。打小牌的均是老年人，尤其是那些在集镇上租房子带小孩的爷爷奶奶们。他们的年龄较大，自己也无收入，靠在外面打工的儿子媳妇寄钱回来，几无财务自由。这些人打牌纯粹是为了消遣时间。”

“打中牌的基本上是中年人和留守青年妇女，手上资金充裕，财务支配自由。也有少数经不住诱惑，打肿脸充胖子，闹出了不少的家庭矛盾。”

“打大牌的多是在集镇上做生意，收入可观，但也谈不上大富大贵的中年男子。他们自诩是镇上的有钱人，面子大，往往最经不住茶馆老板的拉拢，狐朋狗友的蛊惑怂恿，踏入大茶馆，深陷其中直到不堪承受。”

“大茶馆闹出的事最多，影响也最恶劣，”郑胜心潮澎湃，陡然加大声音说，“曾书记，镇里最大的茶馆叫‘问天茶馆’，其老板叫吴天问，您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曾华摇头：“我一天到晚在村里，哪有时间到集镇闲逛喝茶。”

郑胜脸色神秘说：“他的亲弟弟名震宁山，如雷贯耳，您不可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