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马静雯同志单独谈谈，一些内容是绝密，你们不要在外面守着，去另一边待着吧。”

项廷元冲着门口的几人说了一句，便关上了房门，径直走到桌子边，拿起暖水壶倒了两杯水。

“来吧，小马同志，你既然一直都对我这么有敌意，那咱们不如开诚布公的喝杯水聊一会儿，我保证对你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转身走到桌子边拉开一条凳子，项廷元冲着坐在床上的马静雯展手一笑，神色中满是淡然。

马静雯没有动身，一对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项廷元这个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岁的人，淡漠道：“开诚布公吗？那你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张清同志他现在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他从国党的手底下跑了出来。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被抓到，也没有被打死。”

“怎么样，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在可以给我个面子，坐过来聊吗？”项廷元再次摊开了手笑着说道。

这次马静雯也终于起身走到桌子旁，和他对视着坐了下来。

“你想和我聊什么？我们可以互相回答对方的问题，但我只能告诉你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出卖其他人。”

“呵呵，你还能有什么是我感兴趣的么？不如你继续问我吧，我想你应该也清楚今天我为什么过来。”

项廷元闻言笑了一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过来还能做什么？上来就这么直接的说出了和国党的人的联系，这不摆明了就是要拉我也下水么？

不过你凭的是什么？难道就不怕我不答应，直接把你给曝光么？

虽然我东方的身份是很隐秘的，但你既然都这么针对我和张清了，不可能猜不到我们还有其他身份，可以直接和组织的首长们对话啊。

马静雯心中此刻满是疑惑，不由得也举起了水杯来掩盖自己的情绪，端到嘴边沉声开口道：“所以，红岩同志也是你出卖的吗？你是怎么出卖的他，消息是给了国党的人，然后他们再把消息给的日本人吗？”

“是，华东局的电报机要员里有我的人。不过消息是我直接交给日本人的。因为李师银这家伙把我出卖了，所以我没办法，只好再多了一层日本间谍的身份。于一江就是我给日本人的投名状和保命符。”

“就这样成为了出卖同胞同志的汉奸是吗？”马静雯杯子之上的眼眸没有被挡住，其中已经满是掩藏不住的痛恨和厌恶。

“我并不想当汉奸啊！但是被逼无奈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投靠国党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你知道吗，我有个同学，当年我在北平闹革命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在旁边看着，不敢一起游行的小蔫菜。”

“可你猜后来怎么着？前年我再遇到他的时候，人家已经在上海有了三座宅子，出入坐着车，那可是德国进口的豪车，而且不算老婆，身边都有四五个女人。”

“但他的级别，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党铨叙中校，在咱们内部，我主持开会的时候，这种级别只能坐在门口的位置上！”

“你说，这都是革命，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心里不平衡，革命的意志不够坚定，很随意的就被诱惑迷失了双目。

还是说，这种人的目光是短浅的，内心是毫无道德的。

马静雯的目光反倒是淡然了下来，声音冷漠道：“因为他们的财富都是从老百姓，从劳苦大众，从以往的你，我身上搜刮来的。你应该不会忘了花园口，忘了广东和四川大饥荒，忘了苏区的那些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