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衍回过神儿，笑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永衍招呼她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顾叔叔，我只能来找你了。”

“你是想问......你走后的事儿？”

荣桃点头。

“回来后，你叔叔没告诉你？”

“他不肯说，水冬辉和江封，我想，他一定交代过他们了，都在躲着我。”

顾永衍想了想，说，“桃桃，是这样，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呢也回来了......”

“事情跟我有关，对吗？”荣桃打断他的话，直直的看着他。

顾永衍不说话了。

荣桃眼睛有些酸涩，“你也觉得我不该知道吗，顾叔叔？”

顾永衍看了她一会儿，她乞求的眼神，让他叹了口气，“好吧。”

“事情，就出在你走的那一天......”

荣桃听着听着，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所幸那座高架桥在城郊，下面是条大河，车冲出桥以后，掉在了河边的青草地上。流初被送到医院后，连续抢救了十多个小时，才保住他一条命。”

“他那条腿......”

顾永衍摇摇头，“小腿神经受损严重，好不了了，医生说，除非有奇迹发生。”

荣桃咬着唇擦了擦眼泪，“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故意跟我断了一切联系，他不想让我看到他这个样子。”

顾永衍叹了口气，“他说，他已经给不了你美好了，不能再搭上你了。”

“那条左腿是瘸了，不过上天对他还是眷顾的，没到截肢的地步，他那么体面的一个人，呵，万幸了。说实话，跛的不算太严重，只是用不上力而已，但，恐怕以后也离不了那根手棍儿了。”

“我可以做他的棍儿，一辈子......”

顾永衍欣慰的笑笑，“好好珍惜吧。”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问，“那喻南烟呢？”

“喻南烟，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车从桥上落下去后，撞向了离草地两米之外的巨石涵洞墙上，人当场就没了。”

“她葬在哪儿？”

“西城陵园。”

顾永衍继续开解她，“桃桃，人死账消，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只要你和流初好，比什么都强。”

荣桃抹了一把眼泪，人死账消，消得了吗？她的沈叔叔，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

沈流初刚回到家，小丫头就扑过来抱上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颈间。

他把手下的手杖握紧了些，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

小丫头抱着他不说话，他能听见她在抽鼻子，好像是哭过。

沈流初一只手抱住她拍了拍，然后附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我不该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沈流初拥着她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抱着她的头揉了揉，“傻丫头，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