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边，一幢简陋的民房内。

李肆此刻又变回了那个在魔都街头巷尾流传着无数故事的马三儿。

他正站在山本五十铃的床边，眼神中难掩笑意。

柳如烟带来的大夫手法娴熟，银针轻巧地刺激着五十铃的穴位，不多时，五十铃的眼皮轻轻颤动。

李肆一个眼神，柳如烟带着大夫诚惶诚恐的离开了。

五十铃刚好睁开眼。

首先看到的的是昏暗的天花板，随后是马三儿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山本五十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厉害，李肆适时地递上一杯水，说道：“多喝热水。”

她接过水杯，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饮下几口水后，她的眼神开始聚焦。

“我记得，我……我是跳海了，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马三儿？”

李肆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是的，我在追捕那晚抢劫法兰西银行的黑衣人时，一路追踪到了江边，恰巧发现你漂在水上，便把你救了起来。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五十铃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在努力回忆那晚的片段，但记忆却如同被浓雾遮盖，模糊不清。

李肆见状，继续说道：“五十铃，有些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法国领事馆，他们……对你，对我们所有人，都撒了谎。”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不紧不慢，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五十铃：法国领事馆如何栽赃黄家，利用黄家的财富填补法兰西银行的亏空；如何在得到黄金之后，背弃了所有的承诺，将黄家满门处决，以及自己被当做弃子抛弃，从而被全城通缉。

“山本小姐，我现在考虑好了，我想要跟您的合作。”

“合作，我可以考虑。但我要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五十铃谨慎问道。

李肆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五十铃，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黄浦江的水声轻轻拍打着岸边。

但是李肆知道，她没得选。

……

当山本五十铃在一天后出现在特高课的大门前时，她的回归在特高课引起了巨大震动。

消失的课长回归，还有比这更大的事情么？

而同样令人诧异的是，她身边竟然跟随着一个身着西装、面容平凡却透着几分狡黠的男子——马三儿。

五十铃步入特高课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她和她身边的这个陌生人。

她无视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李肆则安静地跟在后面。

进入办公室，五十铃示意李肆坐下，然后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秘书。虽然你不能正式加入特高课，但是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

李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恭敬地回答：“五十铃小姐，您吩咐的事，我自当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