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汇成溪流，顺着地缝，流淌入后方太阴湖中，染红了大片湖水。

看着如此惨烈的杀戮场面，便是前两天刚经历过一场大劫的林研可，都小脸苍白，不禁往姜宁身边蜷缩，瑟瑟发抖：

“你怎会有这么多骁勇善战的猛士？这个局，你布置很久了吧？”

却见姜宁摇头：“与我无关。”

旋即姜宁也没解释什么，而是抬头望向混乱战局中，那道挥刀如风车，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倩影。

袁梦来时一身劲装，英气勃发，此时却发丝凌乱，任凭滚烫的热血溅洒身上，将一身衣服染红。

而她的刀法看上去也十分凌乱，招式杂乱无章，毫无半点高手的潇洒，仿佛就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杀人。

巫殷婷有些气恼：“这么大场面，身为首尊的楚南雁，居然不亲自来镇场，反倒将千斤重担，丢给了一个女孩子，是何道理？”

姜宁轻叹道：“那老头来不了。”

巫殷婷不解：“为什么来不了？”

纪欣兰眸色复杂道：“因为这个局，就是楚南雁为姜宁和袁梦所布啊。”

她指着姜宁手里的完整龙魄，提醒道：

“龙魄原先被一分为三。”

“首尊掌管一块，十二生肖史掌管一块，在老烈马手里。”

“除了这两块，还有一个块由四方神史掌管，这定然是在青龙神史楚南兆手上，你们觉得这厮会乖乖交出来吗？”

巫殷婷、徐天、胖子等人，齐看向地上木匣中，血淋淋的人头，失声惊呼：“你是说，他是被自己父亲……”

纪欣兰提示道：“若非首尊楚南雁亲自出马，大义灭亲杀子，如今已烂到根，乌烟瘴气的「龙魂」内部，还能指望谁能对付得了堂堂四方神史之一的青龙楚南兆呢？”

众人不禁点头，而且刚才袁梦还按照外公授意，手刃了二叔风龙楚南枫。

一日杀两子。

这么说来，那老头现在已经……

纪欣兰却揭露了另一层真相：“除了丧子之痛，楚首尊选择自行了断，也是因为对于当年的事，愧对姜宁，想给姜宁一个交待。”

胖子有点不理解：“那老头虽有过失，但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不至于吧？”

纪欣兰翻了个大白眼：“你们还不明白吗？当年若不是身在京城「龙魂」总部的大人物，伪造了首尊密令手谕，明里暗里的数百名御史，怎会一夜间，撇下七星兄妹不管，紧急撤离？”

“是楚南兆和楚南枫兄弟俩伪造的手谕啊！！”

众人终于听明白了。

也是。

伪造首尊手谕，谈何容易？

也只有楚南雁的身边人，才有这个机会。

纪欣兰唏嘘叹气：“这些年楚首尊过得很挣扎，几乎不与人来往，而且我记得也就是在出事的那一年，他力排众议，给袁梦改了姓氏，让其跟随母姓，称呼也从‘爷爷’改成了外公，还将袁梦带走，交给「玉兔」抚养，传授武艺，不准父女俩再见面。”

她朝浴血厮杀中的那背影看去：“以前我不明白楚首尊为何要这么做，现在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