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

“同意。”

“你有意让常乐与花家绑在一起？”

“没有。”

“那你此举是何用意？”

花罹寒没有任何停顿地反问：“你暗中放行，让补天塔那几个小辈到北浔鲸岛支援是什么用意，我就是什么用意。”

顾凉瀚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花罹寒面不改色，坦然面对他的目光。

顾凉瀚蓦然低笑：“知我者，老寒也。”

花罹寒敷衍地笑了一声：“不敢当。”

顾凉瀚不在意他堪称无礼的态度，轻叹一声，抚着眉心靠在椅背上，语重心长：

“老寒，天灾纪异能者平均寿命55.34岁，你我都已过知命之年，有些事早该看开了。”

花罹寒点头，听着他絮叨。

“安宁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她能帮助大区与常乐相互联结。像你家安宁一样，跟常乐多接触接触，对他们的将来和大区的将来，都没有坏处。”

“常乐啊……她心中仇恨，针对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不是小九（注：指顾九爷顾玉京）、安宁他们那些年轻人。”

“若当真有一天，因果报应，也该是我们承担自己的因果，跟这些小子丫头们无关。”

花罹寒看向顾凉瀚：“你这么看好她？认为她能突破到你我，不，甚至超越你我的高度？”

顾凉瀚眸中流露出一丝苦涩：“老寒，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近三十年的年轻一代，势头可是越来越猛了。补天塔里，随便拾起一个进境都快得吓人。”

“常乐虽然遭遇变故，修为境界跌落，可这几个月的功夫，福缘深厚又得奇遇，修为恢复是迟早的事。

不说她本身天赋惊人，就单说她这不知上限的融合能力，给她十年，根本无法想象她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老寒，时代变了，你我期盼的微渺的契机，不会出现在你我这残朽的生命上了。”

“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

“我们是铺路的人，是祭道者。”

“如果将来，真的要与常乐清算，我们这一代顶上，也算是了却因果。”

花罹寒沉默无言，却默认了他说的所有话。

天灾近400年，没有一代人不在倾尽资源和心力探索人类存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