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是被队员扶着走出审讯室的。

半小时前眼泪已经哭干。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只剩一个会呼吸的躯壳。

“高强。”

秦进轻轻地喊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应，高强的眼中依旧是一片死寂。

忽然。

一滴水滴跌落在他的脸庞。

二滴。

三滴。

下雨了。

酝酿已久的雨水，终于挣脱云雾的束缚，来到了大地上，还有这个悲伤的男人身上。

高强依旧无动于衷，任由雨水打击，浸湿。

秦进也没有动，周围的人也还是保持那个状态。

大家对高强的事有点感同身受。

他们的亲人都在基地。

假如也像经历高强的弟弟一样的悲剧，或许他们也一样吧。

“高强，男人可以哭，想哭就哭吧，说不可以的都是骗人鬼。”

平时喜欢吹水开玩笑的钟羽也没有说那些调节气氛的话，只是在旁轻轻的对着高强说了声。

还是无动于衷。

只是，也不知是雨水滴落到了他的眼睛里面，还是老天为这位悲伤的男人哭泣，他的眼角还是慢慢溢出水滴。

雨势慢慢在加大。

一群人就这样站在雨中守护着那位失去亲人的男人。

“高强，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

良久，还是秦进开口。

许久没有眨过眼睛的高强瞳孔动了动，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悲伤完了，那就去做吧！晚点还要过去龙门县把你弟的遗体收拾回来！”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

原本死人一般的高强嘴角动了动，好似回魂一般，整个人微微颤抖了起来。

好一会，他才红着眼睛，艰难地转头看向秦进。

就像一个濒死之人，他脸色煞白，整个人看不到一丝血色生气，但依旧沙哑着、艰难的开口说话。

“妹妹？”

他的声带就像严重风化生锈的锯子，发出的声音跟以前天壤之别。

“遗体？”

这些字眼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之前已经停顿的思绪重新转动。

是了。

还要去给弟弟收尸！

“去....我要去....”

他挣扎起来，原本一个正是壮年的汉子，现在居然连自己站起的力量都已失去。

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扶住他的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