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玛西亚喃喃地重复，“玛莉卡砸碎了法环？”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消化这庞大的信息量，玛利喀斯和西弗勒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她，期盼之情都要从两双黑眼睛里溢出来了。

她忽然不可自抑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睛里都溢出泪水，这空旷的殿堂里回荡着女巫的笑声，几乎有些……凄凉。

玛西亚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原来如此……我没什么问题好问你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乖小狗，去玩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指头还没有死透，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倘若你需要心理上的排解，去找玛希亚斯聊聊吧。”

“事实上……”玛利喀斯刚想说什么，就无奈地停下。

能让玛西亚这么高兴的事，恐怕又是她们神人那些“在阴影中隐藏的计划”，他已经明白了，他早在困于时间夹缝的那些岁月里就明白了。

他默不作声地变回卢平的狼人形态，而玛西亚已经站了起来，“再见，莱姆斯，谢谢你。”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有求必应屋。

“唉，等一等……”卢平刚伸出手，就看见斯莱特林的两人走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好吧。”他叹了口气，“玛利喀斯，你怎么了？”

他看向趴在大理石台上生无可恋，像块大毛毯一样耷拉下来的黑狼，疑惑地问道：“……玛利喀斯？”

玛利喀斯用他那别具一格的低沉声音长长叹了口气。

“玛希亚斯。”他几乎有些忧愁地问道，“发现所侍奉神人的真实面貌其实与自己对她的了解相去甚远——你是怎么开解自己的？”

玛希亚斯此时颇为端庄地坐在另一边的石台上，仔细打量他的姿势，和玛西亚刚才的样子颇有几分神似之处。

白狼冷笑了一声：“得了吧，黑剑。至少你还在她们的阴谋里有一席之地，没像我一样直接被踢出局。”

“谁能读懂一个神人的想法？我告诉你，谁也不能。”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影子是——”

西弗勒斯把要冷战的念头扔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就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为什么最终动手的人——是玛莉卡的影子？”

他越说越激动，“还是说，你们两个早有预谋，不惜一切代价，要击碎——”

“嘘。”

玛西亚竖起一根食指，抵在他的唇边。

男巫的身高已经快速抽条，比起以前并肩而行的平视，她已经得微微抬起头才能与他对视。

那双灰眼睛从下方直直看过来，如同月夜般的冷寂让他一怔。

“这是秘密。”她低声说。

这种必须得顾忌着什么，一切都必须隐藏在不语里的交流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烦闷。

但是……

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卢平呢？”他低声问，“你对他有什么打算？”

他们走过周末热闹的走廊，从这里穿过中庭，他们能看到飞落的雪。

玛西亚站在雪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点点白色的冬日精灵就这样点缀在她的黑头发与黑长袍上，她伸出手，那些细碎的银霜落在她的掌心，迅速变成了一颗颗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