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晗花了一点时间看完了汉克草签的备忘录, 没觉出有什么不妥。按照实验室之前跟设备商的购买合同, 他们的确还有一亿多将近两亿的储备券的设备款没有支付。而且一亿三千万还是还过价之后的结果, 比照合同, 实验室的欠款本来高达一亿八千万——当然，真按合同的话, 设备商根本不用供货，并且实验室之前支付的一亿储备券也得打了水漂。但汉克不仅说服了设备商继续执行合同, 在合同的基础上竟然还能砍价五千万。而且他还重新签订了附件, 弄来许多在顾晗晗根本意想不到、实际上也完全没有考虑过的好处, 比如说, 跟设备配套客服人员，包括维护工程师跟熟练操作员, 这些人将会跟设备仪器打包，在交货的时候一起交付给他们，作为仪器质保的一部分, 这些技术人员将被免费租借给他们使用, 租借期是永久。只要设备不需返厂报废, 也就是说不再麻烦这些设备的供货商和生产商们，这些人他们就永远都用不着还了。

“不得不说, 这真是个人才！”

顾晗晗仔细研究完这些附件之后, 内心感觉十分亢奋。这相当于汉克从设备商那里为他们争取到了一个几乎完备的实验室，胜利已经很近了。她只要再找几个——不，也许只要一个，她只要能找到一个能主持实验的人, 她就能完成罗琳对她的嘱托，重新启动她们的实验。

跟诺曼是被卫城耽误了的资本家一样，汉克也是个被卫城耽误了的优秀事务员，也许同时也是一个被中二主人拖累了的优秀侍从。顾晗晗决定，自己要用一用这个人，哪怕他的背景很难缠，主人很糟心。

于是，顾晗晗打开指环，翻找自己的账户。她收入一直惊人，来自大卫的遗产，来自杜兰家提供的年金，来自卫城的各种馈赠以及贿赂。同样，她的支出也一直惊人。给予实验室以及广义治愈波项目的风险投资，给予新贸易线以及朝霞贸易公司的友情馈赠，给予奴隶教育基金以及小奴隶解放和跟自由奴隶运动的慷慨捐款，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一项支出都是一笔足够在世俗世界兴风作浪的巨款。

“只看账户记录，我简直得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圣灵在世。”

顾晗晗嘴巴里嘀咕着，看了一眼自己账户里的最终余额，她还有接近五亿储备券的现金存款，跟一年前她刚到灯塔星的时候差不离，既没多多少，也没少多少。这可真是一桩有意思的巧合。

顾晗晗笑了一下，然后扯出来一张支票准备制作支付印戳。里欧思本来呆的无聊，已经打算走了，但发现顾晗晗这个动作，给自己续了一杯酒之后，他又跑回来。探头探脑地看见顾晗晗拿着一只能量笔在签支票，支票上面已经写好了的票据数额是一连串的零，最后数出来活生生130000000，货币标志是□□裸一亿三千万的地球储备券，顿时仿若雷劈。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再看顾晗晗的时候，目光灼热已经能烧穿银河系。

顾晗晗虽然正专心低着头签名，但被里欧思这样一个宇宙级的大帅哥从侧面火辣辣的看过来也有点招架不住。

“又是哪儿不对？”她然不住停了笔，抬头问他。

里欧思柔情似水，目光如电：“哪里都对，我只是发现你非常美丽。”

顾晗晗一怔：“我怎么又美了？”

“签账单的女人最美丽。”里欧思含情脉脉地说道。

顾晗晗哑然：“刚才你不是才说的有担当的女人最美吗？”

“还是签账单的更美一点儿……”里欧思凑过来，手撑着桌子问她，“要酒吗，小姐？”

这让顾晗晗感觉这房间里的荷尔蒙几乎是要爆炸了，觉得自己要不跟他喝一杯实在对不起他的翘臀长腿跟帅脸，还有他摆出来的这么撩人的姿势。

于是她端起之前放在桌子上那杯酒，跟里欧思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之后就连杯子一起递给他。

“别太激动，帅哥，这个不是给你的，虽然你的确很会说情话专业能撩也很帅，”顾晗晗抿嘴一笑，“我理解你这属于职业病，但真的，没谁会为美色签一亿三千万的账单，这随便你再放浪脸再帅坐得离我再近也没用。所以这毛病你真的可以改了……”

“不改，”里欧思没有离开，反而靠得顾晗晗更近，几乎是紧挨着她坐下来，“我只想想欣赏您的美而已。即便它不是给我的，能看这您也同样着迷——”

顾晗晗觉得这位帅哥的陷进工作状态大概是一刻半会儿好不了，也就不在理他，随他去了。她继续签完了自己的名字，等完成授权之后就将支票融合进备忘录。水波纹一样的微光在文件表面流动，支票飞快地扭曲变形跟合同进行融合。光波纹消失之后，两者已经融为一体，一个圆形的支付印戳出现在备忘录表面的空白处，是不记名的秘密支付印戳。

做完这个印戳之后，顾晗晗又重新做了一个印戳，这次形成的是一个方形的印章，是授权印戳。代表顾晗晗授权拿着这个印章的人可以直接使用她的账户里的现金。授权的等级跟给贴身男仆和私人侍从的完全一样。

里欧思像个热恋中的情郎一样坐在顾晗晗身边，看见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无限授权的支付印章，亢奋不已，以至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这个是给我的吗，小姐？”

“很遗憾，不是。”

顾晗晗看了里欧思一眼，把支付印章和合同以及备忘录放在了一起，然后叫来男仆：“把这个拿到汉克先生的房间去交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