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0457章 我大宋,不做冤大头!(祝我生日快乐!)(1 / 2)
作品:《北颂》赵祯说完话,直直的盯着寇季,他不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是不是寇季想要的。
寇季轻轻一笑,“臣很庆幸,官家没说出什么撤军的话。”
赵祯心头微微一松。
却听寇季又道:“但臣要帮朱能抱屈。”
“何意?”
赵祯疑问。
寇季坐直了,坦言道:“我大宋兵马久不出边,近二十多年没有出边作战。对于疆土外的战事,了解甚少。对于在疆土外如何作战,了解的更少。
兵出西夏,兵出辽国。
我大宋尚有经验可循。
可兵出西域的话,经验十分匮乏。
我大宋有多少年没有涉足西域,官家应该很清楚。
所以此次朱能率军奔赴西域,不仅仅是驰援,更重要的是磨练。
在磨练自身的过程中,吃一两场败仗,那是必然的。”
赵祯皱起了眉头,“四哥不看好西域的战事?”
寇季摇头,“跟看不看好无关,纯粹是经验得出的道理。我们的祖先,耗尽心血,将我华夏版图,延伸到了西域。
可惜后世子孙没能守得住。
在我们失去西域的一段日子里,西域已经变化的面目全非。
祖先们在书中提到的一些东西,已经消声灭迹。
仅凭书中的知识去看待西域,犹如坐井观天。
朱能率军奔赴西域,其实是在帮我们探索西域。
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西域。
让我们看清楚西域。”
赵祯依旧皱着眉头,“历年来,到我大宋进献的西域番属,多不胜数。我大宋可以通过他们的嘴,得知西域全貌。”
寇季感慨道:“西域人口中的西域,不真实。他们在西域裂土封疆,称王称霸。为了掩饰自己的势力,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总会用各种谎言,来欺骗我们。
所以,从他们口中得知的西域,并不是我们真正想要了解的西域。”
赵祯沉吟道:“他们为何要欺骗我们?他们既然选择了向我大宋朝贡,那就说明他们本身的实力,要远远小于我大宋。
实力比我们小,我大宋又不图谋他们什么,他们为何要隐瞒,为何要欺骗。”
寇季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赵祯的问题,而是反问赵祯。
“官家可知道西夏?”
赵祯愕然的看向寇季,觉得寇季在侮辱他。
西夏作为大宋的番属多年,大宋人尽皆知,赵祯身为大宋第一人,如何不知。
寇季像是没看到赵祯异样的眼神一样,也不需要赵祯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官家可知道,十年前西夏是什么样子。
二十年前,西夏又是什么样子。
三十年前,西夏又是什么样子。”
不等赵祯作答,寇季就沉声道:“昔年,西夏还不叫西夏,叫党项诸部。他们需要向我大宋乞命,才能苟活下去。
可现在呢?
他们俨然成了我大宋的一块毒瘤。
若不是官家登基之初,我祖父力排众议,悍然出兵西夏。
西夏将会变得更强大。
西夏一步步坐大,何人之过?”
赵祯愣愣的盯着寇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寇季长叹一声,“若是问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他们一定会告诉陛下,那是西夏励精图治的结果。可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寇季自问自答,“并不是……西夏能一步一步坐大,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大宋。昔年,西夏旧主李继捧依附我大宋以后,李继迁率军反叛,抗宋自立。
我大宋做了什么?
屯军边陲,抵御李继迁南侵,却从没有悍然出兵,一举荡平李继迁。
李继迁在见到了李继捧依附我大宋以后,获得了巨大好处,就遣使入京朝贡。
我大宋不仅没有借故处置他,反而一味的对其怀柔。
回赐的丰厚的回礼。
眼看着李继迁在西北一步步坐大。
李继迁去世以后。
李德明继位。
借着我大宋和辽国互相牵制的时机,先向我大宋称臣,谋取了巨大好处。
回头又向辽国称臣,谋取更多的好处。
蛇鼠两端,左右逢源,毫无忠诚可言。
我大宋对他的赏赐,却一次比一次丰厚。
他借着我大宋赏赐的钱财,一步步将西夏发展壮大。”
赵祯脸色难看的道:“养虎……为患……”
寇季点点头,“不错,养虎为患。有西夏这个例子在前,其余的番属,自然纷纷效仿。每到年节,他们就会遣使入京,向我大宋送上朝贡,然后再换取更丰厚的回礼回去。
等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属地以后,他们会用我大宋的钱财,将自己的兵马变得更加强大。”
赵祯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有些气弱的道:“先生们说,我大宋是天朝上邦,应当有天朝上邦的气度。”
寇季好奇的问道:“花钱买来的天朝上邦吗?”
赵祯脸色更加难看。
寇季继续道:“辽国雄霸天下,打的四夷臣服。各番属使节到了辽国以后,进献的朝贡,是进献给我大宋的十倍之多。
你可见辽国回赐丰厚的礼物?
辽皇耶律隆绪,给他们一个笑脸,他们就能乐得找不到北。
我们是天朝不假。
可有辽国在前,我们如何能称得上是一声上邦?
一个上邦,会向别人缴纳岁币?”
赵祯咬着牙,沉着脸,默不作声。
寇季撕开了大宋身上所有的伪装,将一个真真实实的大宋,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的十分憋屈。
寇季却没有理会赵祯,继续道:“那些番属们既然认了辽国为宗主国,为何又要跑到我大宋,再认一个宗主国?
去岁,那位高丽王子,在你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他进献给你的,只有几支不怎么珍贵的百年山参。
而他进献给辽皇耶律隆绪的,是数支千年人参。
你赐给了他二十万钱,绫罗绸缎各千匹,瓷器一百箱。
就这,他暗地里还向礼宾院的官员们透露出不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