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西雨痛得青筋暴起，他感到了极大的满足，“骂啊，怎么不骂了？”方翊得意道，腿上一点一点加力。

比身体更痛的是心痛，那个曾说爱她疼她，护她一世的方翊哥哥，而今却是伤她的人。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方翊，够了！你再压下去，她的腿就真的断了。”骆南还是没忍住站在了陆西雨一边。

“哦，是么？”又是一分力。

“……”

“啊！……方小宝，你他妈的混蛋！天煞的！你跟他们一样都是背信弃义的狗！”

“……”

“方翊！”

“方翊哥哥，你不要这样子……”

绑着伤口的黑带挣落，陆西雨扳着方翊的手上全是殷红的血，触目惊心的红。

方翊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有那声“方小宝”，像雷鸣一样在脑海里轰。

他几乎是瞬间卸了所有力气，眼睛睁得生疼，看着陆西雨，发怔，陷入一种失重的幻境里。

这世上能叫他方小宝的人只有叶希语。

因为方小宝是她赐给他的专有名词。

他松了手，陆西雨挣脱束缚，单腿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眼底是没有褪去的痛色。

“我送你去医务室。”

骆南走过去揽过她的肩头，却被暴戾地推开，陆西雨对着他大声地喝道:“不要过来！”

她警惕地看着他们，特别是方翊。她拒绝帮助，拒绝信任任何人。

阳光底下，她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炸在地上，像一朵朵绽放的莲花。

看着那些血，方翊的心口也顷刻间痛了起来，刚给她的痛，仿佛百倍千倍的还到了自己身上。

他颤抖着双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思念最深的人，如今却被他伤成这样。

她怎么会原谅他？他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语，……希……语，”喑喑咽咽好久，可声音依然几不可闻。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重逢会是这样。难怪陆西雨要扬他一身土，难怪她一招招都要砸在他的脸上。

要换作少时的叶希语，剁了他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