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啊，听说你之前脸上受了重伤，所以才总戴着面纱。”刘文渊尽量让自己声音轻柔，颇有开解的意味，“纸衣堂中，不乏有因战致残者，可他们却并不会掩盖自己的残缺，因为那是他们的勋章。”

叶云晚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戴面纱习惯了，甚至拜师还戴着，是有一点不礼貌了，她也能够感受到刘文渊话中的意思，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摘下了面纱，露出了那道狰狞的疤痕。

“师父教训的是，徒弟记住了。”

叶云晚其实并不排斥自己如今的样子，原先遮着脸，是怕吓到人，可是有些人并不会因为你的残缺而嫌弃你。而有些人，不管你是美是丑都会打压你。既然如此，她还是肆意做自己好了。

刘文渊对此满意极了，他也不是故意拿样貌说事，而是担心她会因此抑郁，道心受损，如今见她其实是放得下的，也就放心了。

又闲聊了几句以后，两人才拜别离开。

“我们现在要去哪？”叶云晚开口问。

丁子珍没有思考便直接回答，“去看看那些猴孩。”

如今那些猴孩被安置在丁子珍的蛊室里面，刚打开门，铺面而来的草药味道，熏得叶云晚有点难受。

蛊室里面是药柜和虫柜，中央放了一个大桶，一个小孩泡在里面，身上的皮毛已经不见了，露出了大片通红的皮肤，她神情呆滞，宛若雕塑。而其余的猴孩依旧被关在铁笼里面，眼神呆滞的蜷缩在角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们都可以恢复吗？”

看着这些猴孩的惨样，叶云晚只觉得有些心疼，把人变成这样，他们该是受到了怎样的虐待啊。

丁子珍叹了口气，“只有泡着的这个有概率能复原，其他的就困难了。”

没等叶云晚问为什么，丁子珍便开口解答了。

“这造畜之术，分为三步。一是取皮，先寻找到合适的动物，如狗，猴子，熊。造畜的皮毛要完整鲜活，需要在动物还活着的时候剥下皮来，如此的皮毛会携带阴气，一点一点侵蚀人的意识。”

“二是催眠养肤。需要将要造畜之人进行催眠，让他摒弃人类的意识，把自己当成动物。而后用特质的药水浸泡皮肤，再披上皮毛任由煞气侵袭，养七七四十九日，便算是成了。因为造畜的过程无比痛苦，这样养肤可以让他们的皮肉变得僵硬麻木，如此在动手时不会因为痛苦而死去，功亏一篑。”

“第三步是换皮。这一步也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便会失败。换皮需要用滚烫的热油泼在他们的身上，在皮肤溃烂模糊之时将皮毛沾上，等到伤养好，皮毛便和人身融为一体了，他们的意识也会逐渐被动物取代，但是却会比动物聪明，所以通常造畜会被拿去表演，或是满足一些贵人的恶趣味。”

叶云晚听着，只觉得心惊，热油泼身，那该有多痛啊？

“这个孩子，才是到催眠养肤的阶段，所以她身上的猴皮可以剥落，但是其他猴孩，已经换肤成功了。”

丁子珍说着，摸了摸泡着的那孩子的脑袋，只是她目光呆呆的，并不会有任何的回应，“他们被催眠严重，意识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畜生是去哪里拐来的这些孩子，还是真的是如他所言，他们真的是被父母卖的？”

叶云晚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不然孩子不见了，为什么没有报官寻找，是不是他们本来就不在乎。

她突然响起来那猴孩激动的原因，她拿起来那个兰花锦囊，放到了那孩子的面前。

那孩子泡在水中，呆滞的眼睛里面，亮起了光，她一把抓住了锦囊，不停的开口重复，“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样子叫人无比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