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的眼里是深深地自责：“娇娇，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泪水模糊了李娇娇的视线，她努力的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对面人的模样，又不想让眼泪滑落，让对面的人担心。李娇娇哽咽道：“晓晓，能见到你我很高兴，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我隐瞒身份故意靠近你。你的所有喜好我都清楚，我故意做你感兴趣的事情，说你喜欢听的话题，就是想让你认为我是你的知己。只有得到你的信任，我才能活在阳光下，不用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地底。晓晓，你把雪国的管理权赠送给我时，我既高兴又羞愧，我一直在利用你，你却在最后还会想着给我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来了真好，你来了我就可以解脱了，你看我真是没用，到死都还想着利用你。”

张晓眼眶微红，她轻言细语道：“我又不傻，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对我好，我怎么能跟你玩那么多年呢！以前我并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各种人的监视中，每个靠近我的人都带有目的。在兰国，只有你陪我走过了青葱岁月，因为我就喜欢跟你玩，其他人的心眼都写脸上了，只有你傻乎乎的一根筋，什么事情都优先考虑我。即使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也只有生气，生气你像其他人一样瞒着我，但是生完气之后我并没有怨恨过你，因为我们的那些快乐回忆都是真实的。听到你儿孙满堂时，我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能见到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既害怕又高兴，我怕你不再是你。”

李娇娇已经泪流满面，她小声的哭泣着，张晓另外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李娇娇脸上的泪水，李娇娇的情绪越发激动，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都卡在了喉咙里。

张晓温柔的安慰道：“死亡未必就是解脱，我认为真正的解脱是有能力去反抗欺压你的人，娇娇，我现在可不再是之前那个只能躲在长辈身后的孩子了。六十多岁也能开始新的生活，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因为你的背后有我，就像小时候，我敢去做任何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很大胆的事情一样，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跟我一起，我并不是一个人去面对。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脑越来越清晰了？”

李娇娇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晓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能力，你会想起很多你刻意遗忘的事情，但是不要怕，我就在这里，等一切都清楚了，我会帮你收拾每一个欺负过你的人，他们谁也跑不掉。我的娇娇可是勇敢坚韧的女孩子，肯定能够战胜过去的痛苦，我会和你一起铲除痛苦的来源。”

李娇娇双手捂住了脸，嚎啕大哭，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张晓听的心里难受，明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张晓明白李娇娇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张晓放在李娇娇头上的手感受到了李娇娇的大脑已经恢复了活力，她收回手，轻轻的拍着李娇娇的后背，李娇娇现在需要发泄，而她要做的就是陪在李娇娇的身边。

围在防护罩周围的人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们求助的看向江思远，江思远淡淡的说道：“听天由命吧！”

江思远的这句话让靠着李娇娇过上了富裕生活的人们纷纷慌了神，在场的年纪最小的孩子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她好奇的趴在防护罩上向里面张望，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让她玩的不亦乐乎。

李娇娇的哭声逐渐变小了，张晓见李娇娇放下双手，赶紧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李娇娇擦干净泪水和鼻涕后，破涕为笑道：“一把年纪了我还哭的像个孩子，又让你担心了。”

张晓笑逐颜开道：“哭出来说明你还是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你这年纪在别的世界里，正是奋斗的好年纪，我会想办法让你重新变回年轻时候的样子，你也能活的更长。”

李娇娇：“就让我保持这个样子吧！有些事情我不想忘记，这副容貌我可以坦然的接受。”

张晓：“外面那些是你的家人吗？”

李娇娇：“他们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是我收养的孩子们，他们结婚生子后有了那些小孩子。”

张晓：“当江思远跟我说你儿孙满堂时，我心都凉了一大截，你说过你不会结婚，你不想让你的孩子再去尝你吃过的苦。”

李娇娇：“你就没想过是金钱和权力让我有了别的想法吗？”

张晓：“你不是那种人，有钱有权了，你只会去享受生活，去看山去看水。而且还有顾风在，你肯定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怎么会想不开要搬来都城，住在顾风的眼皮子底下。你告诉我，是谁在强迫你？”

李娇娇：“我享受过一小段自由的时光，旅途中陆陆续续遇到了一些可怜的孩子们，我就把他们带在了身边，有了孩子们，我就不得已给他们一个安稳的住所，慢慢的，我就把自己圈在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