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6章 脱冠而跪(1 / 1)
作品:《风起北冕》君王复利正因为这些传言在气头上,想起之前缘熠在武安王府插手他惩处辛洛一事,更坐实了缘熠劫牢的罪名,君王复利大怒,命人严查宝泽殿,此时,他已经不在乎辛洛在谁的手上,最好不在宝泽殿,若是在宝泽殿搜出辛洛,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缘熠,缘炜已经死了,再对缘熠治个重罪,他有些下不了手。
皇命都有着雷霆之势,顷刻间便搅得宝泽殿云雷滚动,里里外外被翻了个遍,宫人全都被带走。剑洪带着侍卫站在院子里,缘熠带着夏训站在他的对面,这一次,缘熠没有说话,上一次剑洪带人来宝泽殿,还是室女殿发疫病之时,这一次,同样是因为辛洛。剑洪一句话没有说,他冷眼旁观,看着那些心急火燎的宫人,恨不能在宝泽殿自己生一个辛洛出来。剑洪知道实情,他担心事情被闹大,半个时辰后,他便草草结案,匆忙收队了,让人将缘熠一并从宝泽殿带去会元殿。
跪在大殿上,缘熠依邓汉炎之言,死活都不承认劫牢。缘熠心中清楚,若是他认了,即使他父王不杀他,一定会杀了辛洛,就算是为了辛洛,他都不能认。缘熠为了救辛洛,也为了自保,他口中一直在向他父王喊冤。
“父王,儿臣是冤枉的。”
见惯了这种场面,君王复利将这种喊冤的场面当成了一种形式,他根本不为所动。没有搜出辛洛,既在他意料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他听到缘熠与辛洛有私情的风言风语,他是相信的。缘熠这个时间的喊冤,多少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嫌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君王复利也没有办法责罚他,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缘熠,他只好在精神上吓一吓缘熠。
“没用的废物。”君王复利一拂袖子,转身离开了武仙宫大殿。
看着他父王离去的背影,缘熠收起演出来的委屈,就连他父王这句“没用的废物”都没能伤他一丝一毫,这熟悉的话,他父王可以随意用在任何一个子女身上,只因他是父亲,是君王。在后宫之中,他父王在大部分时间扮演的是君王的角色,而并非父亲,父爱在君王复利的生活中微小又不常见,他已经习惯了手上泰山压顶的权力,由着性子,在情绪上恐吓他的臣子和儿子。这是一场持久战,什么时间结束,全看他父王的心情,要想解决他父王的情绪问题,除了后宫时常刮起的谣言之风,没有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缘熠反而更平静了。他毅然走出会元殿,脱冠跪在会元殿前。此时,脱冠这种足以轰动祖上的事,才能将他的冤枉闹大,跪在会元殿前,缘熠心里仍在想着,越大越好,最好大到不可收拾,缘熠是心狠的,也是能屈能伸的,他不怕丢人,也不怕宫中之人看到他失势,他反而希望越多人看到,他就是要借自证清白来压制他父王的性子,只有这样,他父王的自大才会被这股谣言所嵌制,才会转头维护王室的体面,维持自己在臣子面前所呈现出来的仁慈。
缘熠咬着牙在他父王的会元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庄贤娘娘也拼命求情,这才保住缘熠的王子之位。虽然保住了缘熠的命,但他脱冠跪在殿前的举动,在后宫的谣传中发了酵,让他与辛洛的关系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缘熠一天一夜跪在会元殿的事,轰动宫帏,缘遥也听说了,一直以来,他在江波殿就数次听到阿郭提起缘熠,每一次提起他,都是跟辛洛的名字一起提起的,缘熠的名字在缘遥心中的火气上加了一把柴。在他的案前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河宗铃,河宗蒙的小女儿。曾经的西南是怀姓河宗氏的属地。
河宗氏与复氏同为怀姓九宗,河宗是怀姓九宗的大宗。北冕国一直尊的是怀姓九宗,在他祖父成王昼司驾崩后,一直被武力压制的北冕国,内部又开始蠢蠢欲动,最先跳起来反对复氏江山的就是那些被他父王礼遇的九宗贵族。死人已无对错可追究,怀姓九宗只能将心中这股怨气都撒在新朝继任者君王复利身上,君王复利继位这一年23岁,比他父王昼司更年轻,也更知道北冕国的矛盾点在哪里,为了压制九宗贵族,他继位后,便大刀阔斧地革新,毅然调转他父王的执政路线,主张抑制兼并,以法治国,令行禁止,依法治人;设身处地,以宽容人;扬人责己,以功归人;论功行赏,以奖励人。不论亲疏远近,不管你是贵族、是王族、是九宗,在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一律按规矩办,一碗水端平。这样就能做到大家心服口服。这个法案本应该可以平三股势力中的暗流,却倒打了九宗这个享了快四百年特权的宗族部落,在这三股势力之中,九宗只有名声没有能力,他们已经习惯了沽名钓誉,现在连这顶帽子也被一个不正宗的自家人拿走,这口气也咽不下。终于引发了那场打了三年狮岗之战。
狮岗之战以邓荣的胜利而结束,邓荣也因此战一举成名,在邓荣之前,外军已三易主帅。北冕国最有军事指挥才能的邓图早在成王建国的第七年,因旧伤复发不治而亡,中军正帅剑洪也身负重伤,上军主帅萧参的增援被挡在了离岩前城不远校杯石山,司马是君王复利的四叔,平原君复肃,在都督阵前时,被怀姓将领河宗蒙一箭射中脑袋,可以说,平原君死的正是时候,平原君与平春君都是先王的弟弟,也是现任君王复利的叔叔,在君王复利继位之初,没有少制造问题,若不是平原君自己选了日子死掉,君王复利也迟早对他下手,就像一年后死掉的平春君,不仅死了,还被罚没了宗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