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打扫完卫生，接着洗衣服，先洗婴儿的尿片，必须用手洗。接着是舟舟的尿片，要单独用洗衣机洗。洗完舟舟的尿片，要把洗衣机消毒，再洗其他衣服。干完这些，月玲还要把中午要吃的菜，按照陈芳枝的要求洗出来。终于忙完了，月玲特别想请一天假，她寄放在老乡那里的东西得赶快取回来，要不，老乡如果变了工作，她再找她就难了。可是来到周家，一天到晚忙碌的没个空闲，比当服务员还累，她有点打退堂鼓了。

月玲刚坐下来，看到茶几上有苹果，她没吃过这北方的水果。她忍不住拿起来吃了一个，可是这一幕刚好被晨练回来的陈芳枝看见，她立刻沉着脸，训斥：“这苹果是给老周和我吃的，你怎么能随便吃？!”

月玲知道自己错了，她低着头没敢说话。这时，老周买菜也回来了，看到眼前情景，他解围道：“行了，吃了就吃了吧，我今天就不吃了。”陈芳枝不知从哪里听说，一天一个苹果，对身体健康大有益处，可以提供身体需要的维生素，可以清理肠胃消化道，可以治疗便秘等等，所以她规定她和老周必须每天吃一个苹果。而苹果是北方的水果，即便超市有卖，价格也比较贵。如今当保姆的月玲竟然偷吃苹果，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芳枝大吼：“你无所谓，你以后就别吃了！”

周处长摇摇头，提着菜走到厨房。

月玲站起来说：“阿姨，对不起，我没吃过苹果，实在想尝尝它是什么味道，就没忍住……”

陈芳枝见她说得可怜，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却还是生硬：“以后想吃什么，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月玲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尊严被陈芳枝踩在了脚下，她是保姆怎么了？难道就可以随便你侮辱？不就吃了你一个苹果吗？

月玲越发起了辞职的念头，而陈芳枝也同样起了辞退的念头。这样又过了几天，因为月玲不想干了，自然把工作不当回事，敷衍了事，陈芳枝觉得她的权威收到挑战，这保姆还跟她记仇，说了她几句，工作都不好好干了。辞退她的念头又生出来。

第二天早上，陈芳枝起来，发现月玲竟然没有起床，她顿时怒不可遏，冲到周丽的房子，月玲果然还在睡梦中，陈芳枝喊道：“月玲，天亮了，你不知道吗？”

月玲揉揉眼睛：“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陈芳枝拉着脸，说：“起来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我带你去妇联。”

月玲知道她要被辞退了。但她无所谓，这保姆做的没有空闲也罢，还没有尊严，不如回家种地呢！

到了市妇联，人家忙着开早会，她们只好等在门口。半个小时后，一个女同志出来，看见她们俩，月玲还穿着她那件连衣裙——在周家当保姆的这段时间，她一直穿着周丽的旧衣服，这件连衣裙好好地收着呢。——乳白色高跟鞋，头发松松的在后面扎个马尾，白净的皮肤，显得很端庄。陈芳枝一件碎花衬衣，一条花裤子，看不出那实际上是一套价格不菲的真丝套装。女同志说：“你们俩谁是保姆？要辞退谁？”又指着陈芳枝，"是你吗?过来填表。"

这话一出，陈芳枝简直要炸了，她狠狠地瞪了那位女同志一眼：“你瞎啊！”

女同志被她这么抢白，本来很是生气，但是想着自己竟然弄错了，把她当保姆，是够伤人的，也就忍下了。她白了陈芳枝一眼，心想，看你这穿着，像个泼妇一样。便再没理会她，直接对月玲说：“你来，填个表。”

陈芳枝受了这般窝囊气，说了句：“人给你们还回来了，再出啥事和我没关系了！”说完，站起身，腾腾腾地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