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沈南山却只是冷笑：“你能干什么呢？”

“沈知言，你以为你在圣上面前得宠便能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你想动沈家？你还不够资格。”

撕破脸总是不好看的。

从前沈知言得宠时，互相利用，一口一个“女儿”叫得亲切，如今互相制衡，就是另一副神色。

这就是沈南山……

他的眼睛看着的永远只有核心利益。

什么父女亲情，什么故剑情深，只要挡着了他的路，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我是不能做什么，但是父亲别忘了，我是皇上的宠妃，我就在皇上的身边，我若是犯了什么错，那国公府乃至整个沈家，谁跑得掉？”

“你敢！”

听到这话，沈南山的瞳孔明显震动了一下。

因为他潜意识里有一种直觉——沈知言她，真的敢……

“覆巢之下无完卵，真是这样，你也逃不掉！”但他还是如此威胁道。

只见沈知言依旧笑得淡然。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逃掉啊……”

“我怕什么？我就这样一个人，一条命，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是沈家不一样啊……

其实想一想，要是以我一条性命，拉沈家全族下水，可真是划算得很呐”

她脸上的笑容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她还有些期待？

她竟疯狂到如此地步？

这才是真正的沈知言啊……

沈南山不知从前为何，他竟然觉得沈知言是温婉的、是良善的，心中是在意他这个父亲的。

她从前说的字字句句都是那样的诚恳，就连沈南山都没看出一丝端倪。

又或者，在沈南山的心中，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沈知言过。

苛待她们姐妹二人的是崔绾蓉……

他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们，他也不愿意，他也不忍心，他也是被逼无奈的……

明明，从前沈知言也说过理解他的……

“父亲……”

沈知言的声音打断了沈南山的思绪。

她说：“时间不早了，女儿应该回去了。”

依旧是那样温婉的语调。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娘进宗祠的事，我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又或者，父亲可以赌一把，赌一赌我有没有那个胆子，和你……

同归于尽……”

沈知言说完，在小娥的搀扶下，款款朝着外头去。

她全程是那样的平淡，此刻出门，脚步也未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沈南山却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发呆，连行礼也忘了。

他也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沈知言的轿子离开，他才回过神来，却是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一连趔趄了好几步。

还是崔绾蓉从后面扶住了他。

沈南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儿吓成这样。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呀？”崔绾蓉在一旁问。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沈南山一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