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海听到苏哲这句话也有些紧张，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他开武馆这么多年，还没有遇过这种情况。

尤其还是在武馆这么困难的时候，令他多少还是有点为难的。

他自然是看得懂两个弟子给他打的眼色，无非就是让他像其他武馆那样说一些虚假的话，先忽悠苏哲交了钱再说。

其实这不是梁振海的性格，他是一个很赤诚的人，骨子里就充满了正直，不喜欢欺骗，也不屑于欺骗。加上他武功高强，在道上有着不浅的名声，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沾染上商人那一套。

可是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做自己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时，苏哲却是抢先一步说：“梁馆主，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赤诚之人，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实话，这对我的选择很重要。”

苏哲表情很是认真，梁振海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他点点头，在马兴文和吕强两人的疯狂打眼色下，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马兴文和吕强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捂住了脸，认为这一单生意肯定凉了，对方知道了宽泊武馆教的东西后，肯定会打退堂鼓的。

苏哲看到他们的反应，心里也颇为好奇，静静地望着梁振海，等着他的介绍。

梁振海简单地润色了一下，然后开始说道：“首先我要跟你说明白，我们宽泊武馆教的是真功夫，而不是其他武馆的花拳绣腿。”

“更加准确地说，我们宽泊武馆传授的都是杀人技，而不是擂台上局限于各种规则的格斗运动，更不是舞台上供人表演的套路！”

说出这句话，梁振海挺直了腰杆，脸上充满了骄傲与自豪，仿佛这是他一辈子中最大的骄傲，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价值！

他的这种自豪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他这辈子的意义。

苏哲感受到他的这种骄傲，不由得惊愕住，接着内心惊喜出来，看来自己这次没有找错人啊。

不过他也没有马上表现出来，以他现在的经历，要比同龄人沉稳多了，在没有看到真正有用的东西之前，他不会轻易地下决定，更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所以你还想学吗？”梁振海说完了这些之后，直勾勾地盯着苏哲。

苏哲感受到了梁振海的严肃，以及淡淡的紧张和忧伤，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梁振海的两个弟子，要疯狂地给梁振海打眼色，感情是怕把他吓跑了。

“为什么不呢？我就是来学真功夫的，不是真功夫我还不想学呢。”苏哲并没有笑，而是很认真地说出这番话。

直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感觉出来了，这梁振海就是一个很赤诚，很务实的人，同时也明白了宽泊武馆的落魄了。

的确，在法治健全的21世纪来说，随便动动手都得赔钱，甚至坐牢的时代，杀人技已经淘汰了，只有那些打着体育运动旗号的现代格斗，才有市场。

而梁振海显然是对真功夫有强烈执念的人，他不愿意随波逐流，更不愿意祖上流传下来的杀人技被淘汰，所以一直守着这一亩三分地，默默承受着被时代淘汰的哀伤和绝望。

想到了这里，苏哲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不远处‘宽泊武馆’的牌匾，上面已经充满了岁月的痕迹，通体斑驳，腐朽不堪。

所以苏哲也更加理解，为什么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真功夫的武馆，原来大部分人的真功夫，已经逐渐地淘汰在时代的洪流中了。

而在其中，要说没有古武者的身影，他是打死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