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章 朱紫袍匠(1 / 2)
作品:《我自九天来》刑部的官吏都在议论,是谁家的轿子敢如此蛮横,唯独周典黑着脸,冲李桃歌不断打量,然后面无表情对手下说道:“上家伙。”
所谓的枷伙,是重达十几斤的枷锁,流放的犯人,路上都要戴着刑具赶路,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一律不许摘下。
李桃歌戴好枷锁后,只觉得肩头无比沉重,双手锁住极为不便,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不少气力。
镇魂关三千里,能走得到吗?
不等官差招呼,李桃歌很知趣进入队伍中。
他仔细观察着同为阶下囚的犯人,总共二十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面如死灰,神色悲怆,像是去赶赴刑场的模样。
答,杖,徒,流,死,罪莫重于死,死罪之次即为流,判了流放,不仅几千里路途艰辛,到了西疆也是下等贱奴,干着最累最脏的活,直至病死老死,这辈子几乎不可再回永宁城,除非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有可能柳暗花明。
真不如一死了之。
四名官差在前,四名官差在后,押送着队伍,缓缓启程。
走了不到五里路,出了神武门,已经有年迈的犯人不堪重负,步伐越来越慢,喘息声越来越重,拖累了队伍行程。
周典朝一名年迈的犯人踹出一脚,恶狠狠道:“这才刚出了皇都,就迈不动步子了,当初犯法时,可没见你病怏怏的。西疆三千多里路,这才哪到哪,要死赶紧死,别拖累了大伙!”
老人一个踉跄,卧倒在地。
李桃歌心软,最见不得老人和孩子受罪,将其搀扶起来,又用后背帮老人扛住枷锁,轻声道:“你把刑具挪到我背上,这样能少出点力。”
披头散发的老人惨淡一笑,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你能帮我扛的了一时,能扛的了几千里吗?我老了,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西疆,你倒不如留点力气,为自个争一分活命的机会。”
李桃歌无所谓笑道:“我年轻,力气生生不息,睡一觉就能补回来,帮您扛不了三千里,能扛多少是多少。”
说完后,李桃歌肩头发力,将枷锁背起。
老人玩味笑道:“自诩为孤臣孽子的李白垚生了你这么个小善人,倒是一桩趣事。”
李桃歌惊讶道:“您认识我爹?”
失去了枷锁负重,老人喘的不那么厉害,笑呵呵说道:“老是老了些,耳聋了,眼花了,只有鼻子好使,相府李家轿子的香风,熏的我脑袋都发晕,哪能认错。我不仅认识你爹,还跟你爷爷是同年国子监监生,后来又同朝为官,跟你们相府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李桃歌又大吃一惊。
国子监的门槛极高,皇子们就读于此,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子嫡孙才有资格进入,又或者是年少成名的青年俊杰,才能破格录用,大宁如今的顶梁柱,几乎都出自一座小小的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