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三三两两的回去，纪晚晚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子，也准备起身和夏离一起回私人空间休息。

刚刚走进小楼，纪晚晚就看到刚刚已经走了的纪星、徐思明、周凯、爸爸、妈妈都站在前面。

纪晚晚微微一怔，意识到不对劲。

她和夏离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后，快步走上前:“爸，妈，星星，你们……”

“奶奶…”挤开人墙，纪晚晚看到了站在大家前方的身影。

昏暗的灯光下，齐昊奶奶的背影愈发显得佝偻，她凄凉憔悴的面容让大家再难往前多走一步。

开会的时候，纪晚晚特意让夏离乔装打扮了一番，还坐在了阴影最多的位置，就是不想让齐昊奶奶发现。

如今奶奶站在这，也不知道是她认出了夏离，还是别的原因。

自白泽工会一战后，齐昊的昏迷不醒成了大家心中的一根刺，纵然大家刻意不去提及，但依旧会在各种细枝末节中悄然想起这个开着骚紫色保时捷却一身少年憨气的同伴。

每个人都在尽力的掩盖齐昊昏迷的事实，可演的终究是演的，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破绽，尤其是在一个疼爱孙子的奶奶面前。

纪晚晚知道终会有这样的一天，每日里只祈祷齐昊能早点醒来，在奶奶发现真相之前醒来，可惜，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齐昊奶奶浑浊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这些人的面孔她都熟悉，可没有一个是她孙儿。

齐昊奶奶拄着拐杖，艰难的迈着并不利索的腿脚，慢慢走向纪晚晚:“好孩子，告诉奶奶，昊儿他是不是出事了？”

纪晚晚动了动唇:“奶奶，齐昊哥哥没出事，他很好……”

话未说完，一滴清泪从奶奶眼中落下:“孩子，别骗奶奶了，早在一个多月以前，我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宝贝，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再也没见过昊儿，你告诉奶奶，昊儿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纪晚晚眼眶一红，喉间哽咽的厉害，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向来心软的纪妈妈不忍心的侧过身子，将头埋在了纪爸爸的胸前，隐忍的轻轻落泪。

众人的表情早已说明一切，哪里还需要纪晚晚亲口回答。

奶奶泪流满面、干枯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从你第一次骗我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没说实话，可我还是心存侥幸，幻想着万一哪天我的乖孙就突然回来了呢？

可我等啊，等啊…

等了这么久，看着基地里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里面却没有一个是我孙儿，我就知道，我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该破灭了，我也该面对事实了。”

齐昊奶奶锤了锤自己的心口，神色痛苦:“我真没用，连齐家的最后一点血脉也保护不了！我对不起昊儿，对不起昊儿的爸爸，对不起昊儿的爷爷，对不起齐家的祖宗们呐！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要这一把老骨头有什么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天杀的老天爷！为什么要带走我身边的所有人！却偏偏把我给留下！”

嘶哑的声音如拉锯在每个人心口上来回拉扯，一阵一阵的心疼让他们无所适从。

纪晚晚声音颤抖:“奶奶…”

齐昊奶奶哽咽了一下，满眼哀伤:“孩子，你告诉我昊儿他被埋在哪儿了？我这个做奶奶的，总该去看他最后一眼吧…”